自打告辞了周光霁,吴沃娘便像是一只麻雀一般围着沈怀溪问个不停。
除开问周先生到底看上了沈怀溪哪点,就要推荐她去宣零阁外。
吴沃娘问的最多的便是:
“沈怀溪,你为何不答应周先生啊?”
“那可是宣零阁哎,我想进去看看都进不去的地方哎。”
“沈怀溪,你这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答应啊。”
……
虽然之前吴沃娘简单朝沈采兰说了下那宣零阁是何地。
但她并不觉得宣零阁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是个比斯言堂好许多的学堂,但说破了天不也就是一个学堂么。
不过,眼见着吴沃娘这般遗憾,沈采兰也难免好奇:
“沈怀溪,你是不想念书所以才拒绝周先生的么?”
沈采兰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理由。
虽然周先生一直都有夸沈怀溪有才。
但沈采兰觉得就沈怀溪以往围着岑子夏转的模样,她想念书就怪了。
沈怀溪摇了摇头,依旧没吭声。
吴沃娘不甘心,继续在沈怀溪耳边叽叽喳喳:
“就算你不想念书,但能去宣零阁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啊。”
吴沃娘此刻完全抛弃了自己对沈怀溪的偏见,她只替沈怀溪觉得遗憾:
“虽然那宣零阁里头规矩有点多,沐休日少得可怜,但只要能去宣零阁念书,沐休根本算不得什么好不好?”
“我曾听我爹讲过,但凡是从宣零阁出来的学子,就没有一个不是一方人物的,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说拒绝就拒绝了啊。”
“一方人物?”沈采兰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就……”吴沃娘拧眉,她想了想,道:
“这么给你说吧,宣零阁的先生和学生都是咱们完全触及不到的人物。”
沈采兰闻言,眼睛一下就亮了:“非富即贵?”
“可以这样说罢。”吴沃娘嘟囔一声,其实她觉得这个形容不太合适。
转念一想,除去那些个才华特别出众的学子,宣零阁的其他学子确实是非富即贵的。
如此说来,倒也没错。
沈采兰皱眉:“比林研儿家还有钱么?”
“和宣零阁的学子比,林研儿家算个什么玩意儿。”
吴沃娘啧了一声,不屑的很:
“那种土财主在宣零阁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好么?”
沈采兰豁然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她一把抓住沈怀溪的胳膊:“走,我们现在回去找周先生,答应他!”
沈怀溪:?
沈采兰对沈怀溪简直恨铁不成钢。
她虽然并不喜欢沈怀溪,但一想着那么好的机会,沈怀溪居然就这么给拒绝了,还是气急。
她一脸严肃的看着沈怀溪:“沈怀溪,除开不想念书,你之所以拒绝周先生,是不是因为沐休的关系?”
沈怀溪:?
“你是不是还对岑子夏心存希冀?”
见沈怀溪一脸懵,沈采兰简直是恨不能拿哥哥们常用的锤子把她砸醒:
“沈怀溪,我要是你,我肯定半点犹豫都不带直接就答应周先生了。
那可是宣零阁哎,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
岑子夏算个什么东西!
就像吴沃娘说的,那里头的人非富即贵,就凭着你这幅长相,别的不说,你随便拐一个回来做夫君,此生也值当了啊!”
吴沃娘听言,连忙点头便是赞同。
沈怀溪:……
去宣零阁拐夫君,你们真是好大个出息啊。
她估摸着若是自己还不说话,这两个小丫头怕是没完没了了,便干脆笑了笑:
“你们说得很对,但我要考虑,有别的不得已的缘由。”
说完,她还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
沈怀溪觉得但凡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听见‘不得已’三个字都不会继续问了。
却不想,吴沃娘是没问了。
但,沈采兰只是一怔,然后脸色不太好看的开口:“那个不得已的缘由是老夫人么?”
沈怀溪:?
吴沃娘楞了一下:“你们沈家的老夫人?”
沈采兰没理会吴沃娘,而是看沈怀溪一眼,犹豫片刻,才喃喃道:
“老夫人她对你该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我去给老夫人讲。
她这人向来好面子,若是她知晓宣零阁那般好,即便对你有误会,也定不会阻拦你的。”
沈怀溪哦了一声。
虽然早知沈怀溪是个狗脾气,但是自己说了那么多,却只换来一个‘哦’字,沈采兰还是觉得火大。
她可是在为她的将来做考虑哎。
怎么一个‘哦’字就把自己打发了。
沈采兰张着嘴,还想说话。
沈怀溪忽然道:“下堂课是去校场吗?”
沈采兰想说自己和她讲宣零阁,她居然好意思关心下堂课是什么。
她皱眉,刚要说话,吴沃娘却顺着沈怀溪的话就应了:“是啊,咱们现在去校场吗?”
沈怀溪点头。
自然是要去的。
斯言堂的校场说是校场,其实也就是一个较为宽敞的空地。
三人方才走到校场,便瞧着学生们将空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里时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起哄声。
在起哄声的间隙,隐约能听到几声惨叫。
“又有人比试了。”吴沃娘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撇了撇嘴:“知道的晓得他们是在比试,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架呢。
说是比试,毫无章法,真是白瞎先生教的那些个技巧了。”
沈采兰听言,颇为赞同的点头。
只是,当她瞧着越来越多的人朝里边跑去,不由蹙眉:
“以前有这么多人么?”
吴沃娘也皱眉:“好像没有哦。”
她反应过来,叫了声妈呀:“他们不会真在打架吧?”
不等沈采兰再开口,沈怀溪伸手抓住一个往那边凑热闹的学生,问:
“那边发生了何事?”
那学生正着急去看热闹呢,猛地被抓住,极不开心。
但当他瞧见抓自己的人居然是沈怀溪时,忽然就乐了:
“你还问发生了何事,你弟弟都快被人给打死了!”
我弟弟?
沈怀溪微滞。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该是,沈初。
旋即,她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
这位弟弟,还真是好斗啊。
怎么每次瞧见他,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