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查到的,便和世人所知的觅影阁二当家的经历无二了。
一柄长剑、一匹白马,好似没有目的的走遍大历的山山水水。
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十年光景,她帮了很多人。
毁了好多山寨、青楼和赌坊。
她得罪了好多人,好多人想要她的性命。
但,很奇怪,每一个想要她性命的人,最后反倒自己先丢了命。
或许是寻仇的人太多,沈怀溪觉得一个个收拾没完没了。
所以,三年前的武林大会,她去参加了。
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剑客没去,于是沈怀溪赢了当时参加的各派高手。
她成了天下第一的剑客。
纵然过往的仇家心怀怨恨,也不敢对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动手。
再然后,觅影阁朝她示了好。
于是,大历最有名的女剑客,成了觅影阁的二当家。
至此,再无人敢惹沈怀溪。
……
收回心思,赵和安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不信命理,却也要承认一直以来沈怀溪的运气都好得离谱。
可,运气再好,也不能好到死而复活吧!
情感上,赵和安其实是能理解顾向景的。
但,从事实而言,却是理解不了。
明明亲手敛的尸,明明亲自下的葬,怎么就觉得沈怀溪会还活着呢。
就因为她以前每回都能绝处逢生么?
赵和安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让顾向景看清现实才好。
他小心翼翼道:
“爷,这太荒唐了。”
说完,赵和安便低下了头,他知道顾向景必然会生气。
但,很意外的。
顾向景没有生气。
他沉吟一声:
“是挺荒唐,不过……”
话音一转,顾向景脸上扬起淡淡的笑:
“我相信这种荒唐。”
赵和安:……
看来景爷是笃定了。
赵和安垂眸,不好再说什么。
他沉默一刻,道:“那景爷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你说她明明会功夫,刚才为何要装作完全不会的样子?”顾向景没来由的道。
赵和安眉头紧皱。
其实,他也纳着闷儿呢。
沈怀溪方才在学堂里与人比的阵仗那般大,随便抓一个学生便能知道是她。
这是藏不住的事情。
但偏偏她刚才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赵和安缓缓开口:“爷,我觉得可能是因为……”
话到一半,赵和安有意顿了一下,想卖个关子。
顾向景:“说。”
“好吧。”关子卖不成,赵和安只得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必然是她想勾搭你。”
顾向景:……
你认真的吗?
他有些怀疑,赵和安作为自己的亲信是否合格。
见顾向景似不信,赵和安急了:“爷,你想想啊,马车里除了她有三个人呢,她怎么偏偏倒在了你的身上啊!”
顾向景皱眉。
赵和安又道:“其实,昨儿我便看出来了。”
顾向景:“你看出什么。”
“她看上你了!”赵和安一字一句道。
顾向景:……
嗯,是真的不合格。
虽然心中对赵和安的猜测很是无语,但顾向景的耳尖却又一次发起烫来。
“不过,不对啊!”赵和安原本是十分肯定自己的看法的,但是说着说着眉头却是拧了起来。
“怎么不对?”顾向景问道。
他以为赵和安终于开窍了。
却不想赵和安却是自顾自的嘟囔:
“她不是喜欢子秋他哥哥的么,之前闹得那般大,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顾向景:……
这一根筋的脑袋瓜子!
当时,和安是凭什么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来着?
赵和安完全无视顾向景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偷偷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的岑子秋。
见岑子秋毫无异样,这才接着将话说了下去:
“我刚才听子秋说,那丫头在斯言堂里头狠狠拂了岑子夏的面子呢……”
“这你都还看不出问题来么?”顾向景听不下去了。
赵和安:“看出什么问题?”
默了好久,顾向景摆手:“和安,我有点累,想歇会儿。”
赵和安识趣的闭了嘴:“爷,你歇着吧,不用管我。”
顾向景冷冷噎他:“我想单独歇会儿。”
赵和安茫然得很,自己是说错什么了吗?
“和安,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与你讲。”这时,马车外的岑子秋开了口。
赵和安这才不情不愿的掀开帘子,坐到车辕上。
他闷闷不乐:“什么事儿啊?”
“刚才,趁着沈姑娘下车的时候,我朝她确认了一下,她便是郑老先生让咱们找的人。”
“还真是她啊。”虽然说得挺感慨,但赵和安的兴致并不大。
毕竟,整个斯言堂也找不出第二个叫做沈怀溪的来。
“你说,郑老到底是瞧上她啥了?”赵和安嘟囔一声:“不都传闻这位沈小姐不学无术的很么。”
“她身上该是有郑老先生欣赏的东西吧。”岑子秋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在飞星楼这么些年,他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话说回来,我现在都还有些莫名其妙呢。”
赵和安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郑老让咱们来找她,却又不说找她作甚,咱们回去要怎么给郑老说啊?”
“郑老先生问什么,咱们便说什么就好。”岑子秋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话说回来,我刚朝她提了一下是否愿意来飞星楼。”
话音刚落,帘子从里头拉开。
赵和安好奇:“爷,你不是要休息一下么?”
顾向景没理会他,只看着岑子秋道:“她怎么讲。”
“她该是接受了吧?”赵和安想当然的开口。
“拒绝了。”
“拒绝了!”赵和安瞪大了眼睛:“子秋,你是不是没和她说清楚咱们飞星楼是什么地方啊,天底下还有人会拒绝飞星楼?”
话一说完,赵和安便猛地想起来。
刚才沈采兰认出了飞星楼的标志,沈采兰都知道,那沈怀溪必然也是知晓的。
既然知晓,还能拒绝,这是为什么?
“她说,她是飞星楼对家的。”岑子秋幽幽道。
赵和安皱眉:“飞星楼对家那么多,是哪家?”
“这便不知道了。”岑子秋无奈的笑了笑:“刚才我想问,沈姑娘说我既是飞星楼的人,便该知道规矩,所以我也就没问了。”
“她不让你问你就不问了啊。”赵和安有点气。
“景爷。”岑子秋不再理会赵和安,而是看向顾向景:“沈小姐今儿让孙家那小胖子输了传家宝剑,孙家怕不会善罢甘休。”
顾向景眯了眯眼:“孙家蹦跶许久,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