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兰双眼通红，还想去揍沈芯芹。
沈怀溪充满同情的拉住了她：“别去了，人家林研儿已经对你够失望了。
你要是再去招惹沈芯芹，你在她那儿的好感便全没了。”
沈采兰一僵：“会么？”
她似想起了什么：“沈怀溪，你刚才讲，若你是我，便什么也不做，为什么啊？”
沈怀溪：……
她没想到沈采兰会这般真心诚意的朝着自己发问。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
沈采兰傻的有点可爱。
她是凭什么觉得以往和她一直不对付的沈小姐会真心诚意的给她出主意？
受不了沈采兰灼热的目光，沈怀溪扯唇：
“你觉得你刚才说得话和指桑骂槐有什么区别？”
沈采兰明白她的意思，便急着解释：
“我没想骂研儿，我只是生沈芯芹的气。
我娘说了，当年她娘就是在我娘面前装乖装蠢，所以才有机会爬上我爹的床的。
以前我还想着沈芯芹该是和她娘不一样，却不想是一路货色。”
沈怀溪：……
你只是个孩子，你娘就朝着你说这些，真的好么？
沈采兰纠结一会儿，颇为感慨的朝着沈怀溪道：
“沈怀溪，以前我觉得你挺不是个东西的。
现在看来，你比沈芯芹那个坏心眼好多了。
就冲着你今日劝我这么一遭，我以后不为难你了。”
“对了。”沈采兰想到了什么。
她一脸好奇的看着沈怀溪：“昨儿你瞧着那个女人和你真的很像么？”
沈怀溪：？
沈采兰：“我今儿早上听见我娘念叨你的名字来着，说来我觉得好生奇怪。
按理哈，那女人长得像你，该是你撞邪才对啊，怎么我娘成那副模样？”
沈怀溪：？
自然是因着你娘做了什么亏心事呗。
见着沈采兰那真真切切的迷惑，沈怀溪确定了。
确定了。
沈采兰是真的没有脑子。
……
沈采兰还想说什么，沈初口中很看好沈怀溪的周先生已经走了进来。
“下课我再来找你。”瞧着周先生进了学堂，沈采兰一溜烟儿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怀溪抬眼，瞧着传闻中的周先生，略有吃惊。
这位……竟在斯言堂讲学？
周先生一进学堂便瞧见了打量自己的沈怀溪。
他楞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朝着沈怀溪点了点头。
沈怀溪：……
就，有点莫名其妙。
好在周先生不再看她，径自翻开书本，开始授课。
沈怀溪也跟着打开书本，然而当她听得周先生满嘴的之乎者也，脑子里嗡嗡的。
实话实说，周先生时不时地引经据典与学生们互动，讲课还算生动。
但架不住他此时所讲的内容，沈怀溪在宣零阁里头听腻了。
所以……就，无聊。
抬眼看了看周先生讲得兴致勃勃，沈怀溪打了个哈欠。
为了避免自己听得睡过去。
沈怀溪决定不管周先生讲的内容，自己看自己的。
却不想，她还没看多久。
啪的一声，戒尺打在了她的桌上。
沈怀溪抬头。
周先生怒火中烧：
“沈怀溪，你这样一目十行，看得懂什么？”
瞧着周先生教训沈怀溪，学堂里的女孩子们开始交头接耳。
紧挨着沈怀溪的女孩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怀溪，你又遭了，先生定是要狠狠责罚你的。”
沈怀溪甚至还听到有人在那儿兴奋得说：打起来，打起来。
沈怀溪：……
就……无聊。
莫名被周先生吼，她的确是有一些不开心。
但一来她并不想与这位连郑老都十分尊敬的周先生起冲突。
二来她这人向来不喜欢遂人意让人瞧笑话。
所以，沈怀溪只是极为诚恳的朝着周先生鞠了一躬：“先生教训的是。”
周先生微楞，旋即火气更大：
“我看你已经在温习后边的内容，可是因为方才我讲的你都记下了么？”
沈怀溪：“记下了。”
此话一出，不等周先生反应，其他女孩子们先窃笑起来。
沈怀溪又听见隔壁那个女孩子低低的朝她讲：“你可真会吹牛。”
沈怀溪朝那姑娘翻了个白眼。
咋的，你以为周先生耳朵聋啊。
你说这么大声，他听不见么？
“记下了？”
周先生完全没理会一旁的女孩子，他被沈怀溪气笑了：“好，那我便考考你。”
周先生将沈怀溪的书翻了个面：“你且将我方才所讲的，背来听听。”
沈怀溪从善如流的站起身：“先生方才所讲的是《左氏春秋》中的庄公，庄公元年……”
沈怀溪不仅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还将方才周先生所引用的经典也一并说了出来。
等她言罢，学堂里等着看笑话的一众女孩子都瞪大了双眼。
感受到众人或敬佩或惊诧的目光。
沈怀溪：……
不必诧异，常规操作而已。
她这人习惯一心多用。
所以，即便只大概听了下周先生所讲，要复述下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周先生原本都准备好了要训斥沈怀溪的话。
瞧她说得一字不差，愣是将训斥的话憋了回去。
末了，周先生用戒指在沈怀溪的桌上敲了敲：“日后认真些。”
“先生教训的是。”沈怀溪依旧乖巧无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周先生这堂课才总算讲完。
沈怀溪方才将书本收好，周先生再次踱步走到她面前。
戒尺又在桌上敲了敲。
周先生脸色难看得很：“下学来找我一趟。”
“是。”
“带上书。”周先生补充。
“好。”
“你完了你完了！”一旁的女孩又一次幸灾乐祸：“先生必定要抽查你功课，你完了！”
沈怀溪白她一眼。
如有可能，她愿将这个女孩同沈采兰一并称为‘斯言二无脑’。
瞧着女孩儿得意洋洋，沈怀溪忽然朝她咧嘴一笑：
“先生，吴沃娘想与我一起。”
吴沃娘听言，小脸当场就白了，她慌忙摇头想说自己断没有那个心思。
却不想周先生朝她报以满意的目光：“如此甚好。”
吴沃娘笑不出来了。
……
周先生前脚刚走，后脚沈芯芹和沈采兰都蹿到了沈怀溪面前。
沈采兰白了一眼沈芯芹，决定不和她计较。
她拉着沈怀溪的手：
“沈怀溪，你还挺厉害，那么难的课文，你都背下来了。
不过我觉得周老古板定是又要为难你，所以，这个……”
说着话，沈采兰将藏在身后的书拿了出来。
却不想，话还没说完，沈芯芹也将她的书推到了沈怀溪面前。
“溪姐姐，这个借给你。”
本不想和沈芯芹计较的沈采兰一下就憋不住了：“沈芯芹，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