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事情已经解决,沈怀溪的伤势也渐渐好转。
她本来没想回觅影阁。
但李青平居然让飞星楼给自己来信一封,说有钱赚。
不过需得要她带些本钱去觅影阁。
于是,一想搞钱二挂念着葡萄酒的沈怀溪,毫不生疑的乔装打扮,揣着前儿个攒的银子就去了觅影阁。
到了觅影阁,李青平便神神秘秘的对她讲:“溪姐,我有个一百万两的大生意想和你谈一谈。”
沈怀溪听言就起了疑:“不谈、再见。”
“溪姐,你等等,我认真的!”见沈怀溪拔腿要跑,李青平连忙拽住她:“你看看这个,大哥说若是你愿意的话,投点本钱做葡萄酒,大家有钱一起赚!”
说话间,李青平拿出一个账本给沈怀溪。
沈怀溪一页页翻看,心头从波澜不惊到波澜壮阔。
她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假装平静:“这么赚钱的买卖大哥舍得给咱们?”
“有什么舍不得的。”李青平撇撇嘴:“咱大哥那么有钱,溪姐,你瞧大哥还给咱俩写了信呢。”
本来还有点怀疑的。
但是当她瞧见大哥写的信时,心中的狐疑瞬间灰飞烟灭。
她问:“你投多少钱?”
李青平朝她伸出两只手:“五万,我的全部身家了。”
沈怀溪默住,以老大所言,总的投入需要二十万两,红利按投入分。
老大说了,青平和她先投,不够的他来加。
沈怀溪算了算,只留下几十两银子,其余的银钱全部投了进去。
李青平将早就拟好的约子递给沈怀溪。
见沈怀溪还有疑虑,连忙递上碎银子:
“南边那茶楼说书人讲的是孙家的事情,溪姐我请你去听。”
沈怀溪有些好奇顾向景最后到底怎么孙家了,便揣着约子,和李青平去茶楼听说书人讲故事去了。
……
说书人将孙家的事儿编成了话本。
从孙家无恶不作,弄得怨声载道说起。
到那孙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继续。
那位孙家得罪不起的姑娘派了几波人前去孙家。
最后,那说书人道了一句,你们可知那位被孙家得罪了的姑娘姓甚名谁么?
姓林,名研儿,林宰相的千金。
沈怀溪的脸色变了变——林研儿?
……
说书人的话自然也传到了斯言堂内。
女孩子们将林研儿团团围住:
“研儿,说书人说的是你么?”
林研儿低下了头,说不是。
但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的那声不是,很快便被淹没下去。
女孩子们满眼艳羡:“研儿,你平日里也太低调了,原来你竟是宰相府的千金!”
林研儿憋红了脸,想说自己真不是。
女孩子们却更激动:“早说了研儿气质拔群,如今看来,就是和咱们不一样。”
“就是,就是,瞧瞧研儿这簪子,上边可全是宝石啊,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还有还有,你们瞧瞧研儿的字,多好看多娟秀啊,一看就和咱们学堂里先生们粗犷的字体不同,想来研儿在宰相府里也该请了先生吧。”
……
林研儿顿住。
那些个想否认的话,堵在了嘴边。
以前,她们不是这样讲的。
那时候,人人都知道她不过是个土财主的女儿,所以这些人从穿衣打扮到念书作画,但凡自己可以被人看到的,无一被她们挤兑了个遍。
林研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们,心中古怪得很。
沈芯芹轻轻地拍了拍林研儿的肩膀:
“研儿,你还好吧。”
林研儿如梦初醒:“芯芹,我……她们……”
“没事,不必放在心上。”沈芯芹咧嘴一笑:“如果闷的话,要去外边走走吗?”
林研儿点头,又有些犹豫:“可是马上要上课了。”
“没事,先生不还没来吗?”沈芯芹吐了吐舌头:“咱们就出去一小会儿,先生发现不了的,再说……”
沈芯芹指着沈怀溪和吴沃娘的座位:“她们不也出去了么?”
林研儿有些愣愣。
不止沈怀溪和吴沃娘、沈采兰也出去了。
其实,那日对着沈采兰发火,林研儿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当时,她是真的很同情与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沈芯芹。
那天上课的时候,沈芯芹又朝着她说了许多她小时候的事情,林研儿越发觉得沈芯芹可怜,沈采兰可恶。
所以她对沈采兰半点不客气。
她以为自己是在主持正义。
可和沈芯芹相处久了,林研儿便不怎么喜欢她了。
芯芹这人什么都好,但那种好,过于小心翼翼。
她说的每一个字、露出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都经过了精心编排过。
和沈芯芹一起玩儿,林研儿觉得很累。
她开始想念和沈采兰做朋友的时候。
沈采兰虽然也要看自己的脸色,但她性子直,好些时候说话脑子都不过一下。
这种直率以前她觉得讨厌,现在却分外怀念。
她想和沈采兰从归于好,却发现沈采兰和以往最不对付的沈怀溪和吴沃娘耍到一起去了。
有好几次,林研儿试着主动与沈采兰说话,但得到的都是平淡且疏离的回应。
林研儿闷闷的跟着沈芯芹走了出去。
沈芯芹小声道:“研儿,你爹他真的是宰相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你都不知道方才她们问我的时候我都懵了。”
林研儿没听清,含糊应了一声。
沈芯芹:“研儿,那你……”
“我们也回去了吧。”林研儿道。
沈芯芹不解。
“先生来了。”林研儿让沈芯芹看前方。
不远处,沈怀溪、沈采兰和吴沃娘跟着周光霁朝着这边走来。
沈采兰显然也瞧见了林研儿,她朝着林研儿点了点头,继续听周光霁说话。
沈芯芹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就差一点,就知道林研儿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
“所以说恶事做不得。”
周光霁心有余悸得又一次朝着沈怀溪等人说道:
“你们瞧瞧那孙啸虎,小小年纪不学好,落了个什么下场。”
“艳凌坊那是学生能去的地方么!”
“好好一学生,学人打架,学人赌钱,这下倒好,命都丢了!”
去过艳凌坊的沈采兰和沈怀溪安静得很。
连带着吴沃娘也安静地不行。
周光霁完全没察觉到三人的沉默,他气呼呼道:
“不行,待会儿回去我得朝着院长说一声,咱们斯言堂的学生还是要有德行。
像孙啸虎那样的,收都不能收。”
见周光霁终于将话头又扯回了孙啸虎,三人点头三连:
“先生说得对,先生讲的有道理,不愧是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