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林霄这段时间都没有跟家里打过电话，或者开过视频？”
“没有，之前一直觉得他是在躲债，不方便打电话这些，而且他一直都有跟李思转账，冯秋兰和李思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严铭说完，轻嘶了一声，“所以还得说是原配呢，就这段时间跟李思的接触我发现，她跟林霄的感情好像并没有多好。”
“颇有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但是我想不明白，既然没有到爱得死去活来的地步，当初他们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呢？”
“人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秦樾转身往楼上走，何萤一个人在病房，他不放心。
“你说李思要是图个什么，那她图什么呢？图林霄负债累累？图他三十几岁，还是图他已婚生娃？”
严铭笑着调侃道，跟着秦樾一起进了电梯。
“那如果反过来呢？”
秦樾意味深长地看向严铭，想了一下，沉声道：你想过吗？”
“我想过啊，但是反过来一样的啊，林霄有图李思什么呢？”
严铭说完突然偏着头看向秦樾，“老秦，提到李思我倒是想问你，你给她二十万的理由真的那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
秦樾反问道，语气不由跟着冷了几分，“我让你用反向思维，没让你来质疑我。”
电梯门打开，秦樾沉步离开。
严铭赶紧跟上去，“老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也太不把钱当回事儿了。”
走进病房，看到仍旧昏迷不醒的何萤，长叹了口气。
“我在想，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个案子真的就是难上加难了。”
“你也察觉到了？”
秦樾问他。
“早就察觉到了，何启明留下的每一条线索，都是在保护何萤，都需要何萤参与其中，只是他没想到，他这样做，反而跟何萤带来了很多危险。”
如果没有何萤的配合，很多线索，他可能费尽力气都很难找到。
就比如说衣柜里的暗格，谁能想到那么薄的板子里还能做暗格？除非把衣柜拆了。
“陈世贵都说了些什么？”
严铭摇了摇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我了解到一件事情，王秀琴搬走了。”
“搬走了？”
“对，就这两天的事情，你知道搬到哪儿去了吗？”
秦樾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水墨古镇。”
严铭一字一句地回道，见秦樾神色微顿，笑道：“你是不是也没想到？谁能想得到？而且你猜是谁来接的？”
“陈世贵的养母李翠。”
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我问陈世贵了，他什么都没说，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说，我自然也没再问。”
秦樾嗯了一声，没在多说什么。
严铭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叮嘱秦樾如果何萤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便离开了。
秦樾一直守在何萤身影，看着她手臂上被烟头烫出来的伤疤，阴沉的脸上神色越发复杂。
旁晚时分，秦樾在窗边接电话。
何萤缓缓睁开眼睛，木讷地转动着眼珠，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让她整个人轻飘飘的，恍若置于云端。
她将目光慢慢挪向窗边，看着秦樾高大的背影在夕阳余晖下越发挺拔。
散开的思绪慢慢聚拢回来，她脑子里浮现出自己被活埋时的场景。
那是她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噩梦，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调查清楚了再告诉我。”
秦樾沉声命令道，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缓缓呼出一口气，冷沉的脸上多了几分淡漠。
转身的时候正好对上何萤的目光，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他再三确认何萤确实睁开了眼睛，这才收起手机快步上前。
“醒了？”
他声音较刚才温和了许多，俯在床边，看着何萤。
何萤咽了口口水，喉咙像针扎一样，疼得她不敢开口。
秦樾立马倒了一杯水，用棉签先把嘴唇润开，“先喝点水。”
在他的帮助下，何萤喝了一小口，把嗓子润开。
“小满呢？”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很小，很轻。
“郑蕾照顾着，没事。”
“她的手……”
话刚说出口她便哽咽了，脑海里浮现出那截手指头。
“手，受伤了吗？”
她抱着侥幸心理试探地追问道。
秦樾眸色微沉，“她没受伤。”
“他们跟你看了什么？”
他立马追问道。
听到这里，何萤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了，慢慢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想要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
“半截手指。”
她轻声道。
没有人知道，当她看到那半截手指的时候她有多崩溃。
她一度都相信了那就是小满的手指。
“小满没受伤，有人保护。”
秦樾再次强调道。
小满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有点睁不开眼睛了，刚醒，说两句话都累。
“妈妈。”
小满站在病床旁边，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
何萤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满眼担心的小满，心痛不已，想要抬手去安慰她，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小满主动握住何萤的手，柔声安慰道：“妈妈，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何萤看到小满戴着帽子，忍不住拧起眉头，“满满，对不起。”
她没能照顾好她，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小满不停摇头，“妈妈，你没做错什么，秦叔叔都跟我说了，妈妈，你很勇敢，你是小满的榜样。”
秦樾告诉小满何萤是因为见义勇为才受伤的。
“小萤，你好好养伤，满满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郑蕾也跟着一起来了，红着眼眶柔声安慰道。
等小满离开后，何萤就睡着了。
秦樾坐在床边守着她，不久严铭便来了。
看着陷入熟睡的何萤，问：“有说什么吗？”
“没有。”
秦樾语气干脆果断。
“李思在楼下。”
严铭提醒道，“我听同事说她这几天经常过来。”
“不清楚。”
“梁大夫说市医院联系到他，提到了小满心脏捐献的事情。”
严铭继续开口，语气却不由分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