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尚还年轻的时欣一脸茫然,下意识误会了贺屿宁的意思,不高兴了:“你不想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她紧紧的盯着贺屿宁,期待着贺屿宁能说出挽回局面的话,可没想到贺屿宁沉思片刻,更加认真的点了下头:“对。”
然后两人就因为这事儿冷战了一天,最后还是贺屿宁默不作声的在教学楼下等她下课、送她回寝室,才算翻篇。
后来时欣才知道,贺屿宁当时完整的意思是——他不会将她一辈子捆绑在身边,如果有一天出了意外,他不能再给时欣很好的生活和爱情,那他更加希望时欣去找一个能够提供这些的人。
但真正举行婚礼时,贺屿宁还是选择了最浪漫的说辞。
一方面是尊重时欣的意愿。
另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他不像大学时那般尚未立稳脚跟,未来还像蒙着一层面纱般遥远而模糊。
现在的贺屿宁,完全有足够的能力保证能保护好时欣。
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将时欣放开。
永远不会。
无数祝福声中,新郎新娘完成的接吻礼。
温热的触感碰上嘴唇的一瞬间,时欣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
不得不说,贺屿宁安排的很妥帖、很细致,且代替时欣承担了大多数劳心费神的琐事,井然有序。
对于时欣来说,上台走完过场后便没什么事了,和朋友们聊聊天、吃些点心,拍美美的照片,时间一晃而过。
直到晚上,两人回到家里。
“贺屿宁?”
时欣站在贺屿宁面前,看着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将头埋进她怀里抱着自己腰不撒手的男人,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对的。”
贺屿宁足足反应了三秒钟,才点头给出答案,眼神如往日一般清冷,但仔细看并会发现呈现不易察觉的失焦状态。
毕竟是举办婚礼的日子,怎么能不喝?
就算宾客们不给他敬酒,他自己也会喝两杯。
大喜的日子,还是得有点仪式感。
说起来仪式感这三个字还是他从时欣口中听到的,也是在时欣的影响下,慢慢从曾经的不理解,逐渐变为了认同。
“真是…你喝不了,可以把我叫出来喝的,我在后台和周晓她们闲着没事干。”时欣想起上次看到贺屿宁喝醉,忍不住抬手像摸大狗狗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带你去卧室睡觉吧,你今天肯定也累坏了。”
“不要。”
贺屿宁摇摇头,又吐出两个字。
“今天你应该高高兴兴,轻轻松松的度过,外面我来应付就好。”
“不愧是我的好老公,那大晚上的你不要去睡觉,要什么?”
时欣心里痒痒的。
贺屿宁肯定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冷静,越是“呆呆的”,就越是让她发自内心的生出想要调侃的恶趣味。
“……”贺屿宁抬头迷茫的望着时欣,没有回复,脑袋微微歪了下,好像是在思考自己想要的东西。
过了两分钟,贺屿宁还是没动静。
时欣又摸了下他的脑袋:“想好了吗?”
“嗯。”
“是什……诶!”
最后一个么字还没说出口,时欣便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被贺屿宁打横抱了起来。他身上带着轻微的酒气,并不难闻,反倒给人一种旖旎暧昧的感觉。
贺屿宁站起,抱着时欣一步一步往卧室走,反客为主。
“你,你干嘛?”时欣意识到了什么,挣扎了两下,想从贺屿宁怀里跳下来——贺屿宁现在喝了酒,万一摔了,他俩都得磕地板上,“贺屿宁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不要。”
“……”
时欣嘴角抽搐了两下,又尝试着挣扎,却发现贺屿宁的臂膀稳如老狗,脚步也看不出半点虚浮。
不愧是贺屿宁,连醉酒状态都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贺屿宁小心翼翼的把时欣放到床上,然后长腿一迈,覆身上去:“新婚之夜,光睡觉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时光?”
话音落下,攻势猛烈的吻落了下来。
时欣也不是矫情做作的人,抬手将面前的碎发撩了下,柔软的胳膊搭在贺屿宁的脖子上,将他扯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一个小小的动作,直接点燃了贺屿宁体内的火苗。
在酒精的推波助澜下,贺屿宁好像比以往更加粗暴了些,但又会在细节处顾及到时欣的体验,和她一起沉沦。
与此同时,周晓和杨鼎也在处理好酒店后续事宜后准备打道回府。
“亲爱的,你不知道,自从时欣大学毕业和贺屿宁分手以后,我差点都以为她这辈子要当不婚主义者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等一下,那边的角落里是什么?”
地下负二楼停车场,周晓原本正眉飞色舞的和杨鼎聊天,余光忽然瞥见角落里一团黑色的人影,面朝墙壁,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从背影看好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偷偷吃东西,怎么看怎么诡异。
杨鼎也留意到了那奇怪的人,上前两步把周晓挡在身后:“我过去看看。”
周晓吓得拉住杨鼎的袖子:“要不咱们还是叫安保人员吧,她看起来太奇怪了,万一是坏人……”
“没事,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年纪不大,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
杨鼎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前去。
没必要惊动那么多人。
万一是一场误会呢?
“这位小姐,请你转过来。”他清了下嗓子,做好了防御准备,站在那女人背后三米远的地方试探开口。
下一秒,那女人动作顿住,却没有回头,好像雕塑一般凝固在原地。
“小姐?”
杨鼎又喊了一句,正想再靠近一点查看,那女人猛然回头,吓了两人一大跳:“嘻嘻,这里的东西真好吃,比医院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好吃多了!本小姐就该吃这样精美尊贵的食物!”
女人满脸脏兮兮的,手里抓着着垃圾桶里掏出来的海鲜炒饭,直接这样捧着往嘴里塞,满脸都沾了油和饭粒。
周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
“你是……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