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贺胤臣淡笑，“你到现在还没查到佑佑的信息，爷爷着急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他堂弟贺延圣。
贺延圣在接到手下电话，并听到刚刚那些动静的时候，就立即明白人已经落到了贺胤臣手里。
“哥，还是你厉害。”
贺延圣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他奉爷爷命令调查司佑，却什么都没查到。
不得已，安排人跟踪贺胤臣。
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点线索。
跟踪失败，倒也不意外。
这可是贺胤臣。
沉默片刻，贺延圣道：“哥，你现在弄得大家都一头雾水，爷爷很担心。”
“嫂子那么好，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你难道真的不喜欢嫂子？”
一年前，老爷子要求贺胤臣娶陈柠的时候，贺胤臣当着全家族的面明确表达过他不喜欢她。
可老爷子依然逼着他跟她结了婚。
贺延圣不懂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为了商业联姻，家道中落的陈柠已经毫无价值，贺家有大把的豪门千金可以选择。
如果是为了感谢当初陈家收留了贺胤臣六年，那也有其他的方式。
贺延圣为此私下找爷爷问过。
爷爷给出的理由是，他相信贺胤臣喜欢陈柠。
至于为什么相信，爷爷不说。
这就奇了怪了。
明明当事人自己亲口说不喜欢，老爷子却那么笃定。
而且还因为这种理由，硬逼贺胤臣娶了陈柠。
怎么看都很荒诞离奇。
真搞不懂老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结果，两人成婚的一年来，在家人面前，贺胤臣所有表现屡屡佐证了他不喜欢陈柠的态度。
甚至还在两人结婚周年第二天爆出了他出轨。
贺延圣觉得爷爷的判断出错了，或者当时私下跟他说的那个理由就是个托词。
隐约间，他感觉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
不过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面对堂弟的试探询问，贺胤臣捏了捏鼻梁，冷淡道：
“我到底喜不喜欢陈柠，你们不都看在眼里了吗？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可是……”
贺延圣欲言又止。
算了。
爷爷当初还说过，不要跟贺胤臣提起他让两人结婚的理由。
爷爷这么安排，一定自有道理。
贺胤臣又道：“你不用再费劲调查佑佑了，我会带她去见你们所有人，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你的大嫂。”
说完，他挂断通话，把手机丢给了浴缸里的男人。
“滚吧。”
还剩一口气的男人如临大赦，连滚带爬逃走了。
贺胤臣走到卧室落地窗边，高大的身影缓缓陷入沙发中。
房间里没开灯。
沙发边散落了几个空红酒瓶。
繁华的都市霓虹光芒透过窗户倒映在他眼底，如一片隐入深渊的星芒。
不是说酒可以消愁，可以麻痹情绪么？
怎么不管用？
是不是喝得不够。
他想了想，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一瓶白酒，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个底朝天。
……
夜深人静。
陈柠房间里出现了个步伐摇晃的高大身影。
她被抱到了床上。
“你在骗我是不是。”
低哑的声音响起，浓烈的酒气喷洒在她耳畔。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一点光亮，勉强看清了近在面前的一双黑眸。
“贺先生……你……”
她唇瓣无力地张开，吐出一股滚烫气息。
脑袋昏沉，身体里边好像有火灼烧，可是身子外边又一阵阵发冷。
显然是那会儿受了风寒，已经感冒了。
她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贺胤臣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柠，你个骗子。”
贺胤臣的大手沿着她锁骨抚摸而上，缓缓掐住她的下颌。
她虚弱回应：“我哪里骗你了……”
下颌传来收紧碾压的粗粝触感。
“哪里骗我？”
“呵……”
“你根本就没打算离婚。”
“怀孕，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借口。”
陈柠脑子里一片昏沉。
通过这些话，她只能想到贺胤臣是在怀疑她离婚的决心，认为她想怀上孩子是为了不离婚。
“不……不是借口。”
“贺先生，你是不是以为我怀孕后……会用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让爷爷来阻止我们离婚？”
“不会的……我答应过你，这件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她极力解释。
贺胤臣的手却越掐越紧。
昏暗的光线中，他眼尾泛红，眸色渗人。
“还装？”
“是老爷子许诺的奖励太诱人？是贺家孙媳妇的身份太让你着迷？是贪图贺家能让你坐拥别人望尘莫及的荣华富贵？”
“还是……以上皆有？”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