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轻欢却不会就此低头，扬唇间带了抹讽笑：“我是不是得感谢顾总，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
“我脖子上的红痕还不曾消散，我不知道你究竟哪来的脸说出这话？”
到了此时竟还要挑衅！
顾衡安将她的脸撇到了一旁，眸中怒意积攒愈发深重：“你是不是也想试试，方才林昊的滋味？”
洁白的脸上沾染了血迹，顾衡安眸中闪烁了一抹晦暗的光彩。
她本不该沾染这些东西。
但却有一种莫名的适配感。
他诡异的眼神，让舒轻欢不寒而栗：“你大不了就来。”
分明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她仍然不肯服半点软：“我难不成还能怕你？”
宁可死，她也绝对不会认输。
尤其是向顾衡安认输。
顾衡安抿起唇角，与舒轻欢无声地对峙着。
分明从她眸中探知了恐惧与害怕，她却还是执拗地扬起了头颅。
颈项上那一排轻微的血珠刺痛了顾衡安的眼：“舒轻欢，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早就已经躺在床上半身不遂了。”
“别将我对你的恩赐，当作挑衅我的本钱。”他几乎感受不到手掌刀痕的疼痛，只在舒轻欢眼前一晃而过：“我若是想要你的命，随时都行。”
“滚回家去。”
顾衡安冷冽声音响起，埋在地库里的保镖便冲了上来。
他转背离去的身影不带丝毫犹豫。
可当坐回到车里，顾衡安神情却越来越冷。
舒轻欢方才望来的眼神中带着无尽恐惧，在他脑海中中不断浮现重映。
顾衡安拳头越攥越紧，心头像是被一口大石狠狠压住。
分明是替她出气，却换来被畏恐的下场？
舒轻欢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心！
顾衡安死死抿起唇角，丝毫没有注意手掌里又在渗血的伤口。
“顾总，您的伤……需不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司机望着都有些心惊，斗胆进言。
“不用，”顾衡安疲惫地阖起了眸子：“去付总公司。”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得给合作方一个交代解释！
他脑海中始终浮现着她那副恐惧但又倔强的模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顾衡安掀开锐利的眼眸，反手发了张图片出去。
舒轻欢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将自己沉浸在浴缸之中，上升扑腾地蒸气将她脸埋盖。
脑中反复献映着今日所发生的种种，只感觉整颗心都无法真正安定。
手机响动的刹那，她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寒毛耸立。
“顾衡安，你想干什么？”当看见父亲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时，舒轻欢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所有恐惧都被他扔在脑后。
“vip病房一日千金，你要是继续颓废，不来公司打工抵债……我也没那么多的善心施舍，只能停药！”
透过手机，舒轻欢都能感受到他的话语有多冰冷。
“滚过来！”附带着付氏定位。
舒轻欢心头微疆，这笔合同最开始是由她谈下来的，没有人比她知道付总有多难搞定。
今日不管是顾衡安还是她过去，必然都讨不得好。
而顾衡安是明摆着想要她当那个替罪羊。
但为了让父亲续命，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舒轻欢也非闯不可。
她坐在出租车上，脑海里已经浮现过无数个最坏结果的打算。
还没踏入办公室，她就听到了付总的刁难声：“顾总，你现在跟我说这么多解释有什么用？现在舆论太大，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我们公司！”
“这对于付氏来说，简直就是场灭顶之灾。”
“付总希望怎么处理？”闻声，就知道顾衡安此刻必然还是副气闲神淡的模样：“只要要求合理，我能够尽量满足。”
“我们比不上顾氏那么家大业大，这次损失的金额都够开三个月的工资了。”付总虽比不过顾衡安权势滔天，但也绝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
他早在之前，就打定了主意：“我们可背不起这么大的损失，顾总……您财大气粗，自不会在意这点小数目，而且按常理来说，也是你该为这笔债务负责！”
顾衡安早料到这一出，如今也只不过是沉吟片刻：“付总野心不小。”
“此事毕竟是我公司员工胆子太大，才会兵行险招，这笔损失我出了也罢。”这点钱，他确实不放在眼里。
即便此刻是来赔罪，顾衡安话语里也总带冰冷笑意。
愣是将陌生的办公室占据成了自己的主场。
闻语，舒轻欢的心已到嗓子眼。
顾衡安还真是财大气粗！
可付总面对这么大的让步还不满意：“顾总好诚意，可不仅如此……你公司那名实习生，是不是也应该开除？”
“要是不开除她以儆效尤，那万一两家公司员工都齐齐向她学习，还怎么管理？”
透过门缝，舒轻欢瞧见顾衡安倚靠在了背椅上，漫不经心地冷叱声拂过她心房：“付总，你手未免升得也太长了？”
“什么时候，顾氏员工的去留，轮得到你来做主了？”
舒轻欢如电击般直愣地站在原地，随即又勾起了抹苦笑。
他只不过是想留她在身边继续折磨，而不是有意维护。
“早听闻顾总铁血手腕，向来毫不留情，”付总眼镜框下藏着闪烁的精光：“可如今却为何非要包庇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这到底是何方人物，莫非是她与顾总您有什么别样的交情？”
顾衡安周遭气息蓦然冷却了下来。
舒轻欢在心头暗叫了声不好，忙开门跟着走了进来：“付总，好久不见，你方才口中的那名实习生就是我。”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她不信付总一无所知。
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办公室内二人灼热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聚焦。
舒轻欢心头微凝，但却依旧勾着自信唇角，胜券在握似的：“我今日过来，一是想要向付总赔罪，更是想为付总解决掉眼前的燃眉之急。”
“哦？”
此番，不止是付总，就连顾衡安的眼中也闪出了疑惑。
舒轻欢，这是又打算整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