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李湛真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这样,就不用担心她再逃走。
文匆匆只感觉身子箍的太紧,几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可要推开李湛时,怎么用力都使不上。
若是出现在一处没人的地方,随便编个回来的理由也便罢,可现在倒好,被人眼睁睁瞧着自己穿越而来,这下,不知该编个什么理由。
“我……”刚开口,却又不知说些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湛终是将她松开,可双手还是紧紧攀在她的肩膀上,曾经冷漠的杏眼现如今全是柔情,而他眼中倒映的也全是文匆匆的影子。
“回来就好。”依然是沉沉的低音炮,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
对于文匆匆来说,他们不过是一个多月不见而已,可就是如此短暂的分别时间,眼前的李湛却像是换了个人。
本就高大的身材清瘦许多,笑起来眼角也多了些许纹路,文匆匆竟然还觉得嘴边淡淡泛起的一层胡茬十分适合他。
最大的改变,还是他的性子。从前,他是犀利的,只是高昂着头眼露危色,便能叫人胆战心惊,可现在,他变的随和多了,收起防备的狠绝,满眼都是暖意。
“陛下,商亲王求见。”梓德诺诺的走上前,他也不想此时打扰两人重逢,可外头的商亲王,现如今他更是得罪不起。
李湛并没有理会梓德,依然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文匆匆身上,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饿不饿,我这就命御膳房给你做吃的,对了,你喜欢吃的那些东西,宫里都有。”
突如其来的好让文匆匆不知所措,为了不李湛的兴致,她也只能劝道,“我爹找您,要不,你先去见见他?”
李湛稍稍沉默片刻,这才顺应的点了点头,“好!我,我这就去,你不许走,哪儿也不许去。”
他是怕了,害怕这一转身又会错过,文匆匆再三保证后,李湛才三步一回头的不舍离开。
他走了,一直怔怔站在门外的权烛辛和似水这才回过神,纷纷向她围了过来。
似水不用说,先是要哭一会儿,权烛辛依然惊讶于她是如何回来的。
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所有都是正常,怎么就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权烛辛警惕的看着她,还不觉往后退了两步。
“什么人,女人啊。”
“别打岔,我是说除此之外,你与我们有什么不同,或者说,你从哪里来。”
“我是天女,你觉得我从哪儿来。”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就全靠听者的想象了。
显然,权烛辛的脑洞很大,他想到了九天玄女,想到了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所以,微微半张的嘴,随着自己的想象也越张越大,最后,连眼睛都瞪的滴溜圆。
“我先声明,我不会什么法术,更不会起死回生,你可别瞎想。”文匆匆可不能让所有人以为,她真的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否则,以后的业务怕是要接不完了。
权烛辛想到了自己师父汪沪正的离奇消失,瞬间也明白了文匆匆的所有异象。看来,大家也都是师出同门,这下,更觉得文匆匆倍感亲切。
言归正传,文匆匆现在迫切想知道她走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她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一股股涌入心头。
刚还兴致盎然的权烛辛,默默低下了头,很多事,都是一言难尽。
“你走了三年,洛沧国已经大不如前。”权烛辛的声音越说越小,这些都是不光彩的事,说多了都是泪。
“三年?”文匆匆提高声量惊讶的问道。
她走了才一个多月,怎么算这里也只是过了一年有余而已,怎么,这就三年过去了。
定是薛露让人修改了设定!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权烛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这三年对于洛沧国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曾经的北方大国,三年的时间里被临近诸国不断蚕食,如今,所剩领土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而这一切的开端,全始于辽丹国。
曾经盟约,为分化辽国而战,才半年,耶律嫮颀便转头攻打洛沧国。起初,权烛辛研究的辽丹地形图确实起到了作用,几场战役打的还不错,可当回鹘部落加入到战争后,胜利倾向也开始有所变化。
先是丢了阳关寿城,却在另个关口夺了回鹘的城,一来一回,洛沧国似乎并没有吃亏。那时的李湛,亲自上阵督战,手执一柄宝剑,同将领一起杀敌。
洛沧国也算是从马背上夺天下,行军打仗不在话下,一切的转折,都从善则叛变开始。
一万大军,跟着善则从兰陵撤出,还带走了洛沧国的防御图,至此,北面的庸邑城沦陷,与蜀国接壤的多座城池也因背部受敌,全面攻陷。
眼下的和平,是拿城池交换而来的暂时稳定,可随着领土渐渐缩小,保不齐某天就被谁给吞噬。
简单的说,洛沧国眼下已成为案板上的肉,任谁都能来捅两刀。
文匆匆想过,洛沧国会经历一些变数,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灭顶之灾。
“难道真的就要坐吃等死吗?”文匆匆强忍着泪,她也心痛,洛沧国如今的田地。
权烛辛颔首默叹一声,“哎,自从你走以后,陛下整个人都变了,一开始将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了打仗上,可最后,因元善则叛变,陛下也日益消沉。现在,更是无心面对眼下的局势,有些国事,都交由你父亲、商亲王打理了。”
更是觉得荒唐胡闹了,李湛如今仍是壮年,身体康健,耳聪目明,各种精力都处于旺盛期,如此身体倍儿棒的皇帝怎么需要让一个老头子从旁指点政事,这明摆着就是消极怠工。
说到这,文匆匆又不觉看向权烛辛,颇为纳闷的问道,“你不是钦天监长司嘛,别说是外头的百姓,朝中的大臣都得敬你一二。你受高官,怎么也不帮着劝劝陛下。”
权烛辛听了实在委屈,他哪里没有劝阻过,别说是商亲王辅政这事,就连打仗割地他都费心的规劝,可到头来,说话不管用他也很闹心。
“我的天女娘娘啊,你是不知道,商亲王即是皇后娘娘的父亲,他也是您的父亲,陛下总是顾及这层关系,多跟商亲王亲近。现在可好,皇后在后宫一手遮天,商亲王在前朝说一不二,说句难听的话,整个洛沧国怕都快成你们苏家的了。”
两人可以说是相互嫌弃,推卸责任,不管怎么样,苏家人趁机得势,作为苏家一份子文匆匆自然都是要沾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