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皆散了,冯嬷嬷凑上前跟张瑶道:“王妃,您怎的对绣姨娘又轻轻放下了呢。昨日绣姨娘胆大妄为,若您在姑息下去,恐怕会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啊!”在她看来,绣姨娘窥探王爷行踪在前,请安迟到在后,正好趁此机会将她打了下去,同时还能起到震慑后院的作用。 本来张瑶是打算严厉处置的,但后来沁春说的一番话打消了她的念头。
“王妃,您刚来,府里的许多情况尚且不得知,要是一下树敌过多,会不会影响到内宅的安稳?绣姨娘不是普通的侍妾,莫说她犯的错并不大,即便她真的犯了一些事,奴婢以为王爷也不会出重手。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有蓉小姐在,王妃您总得有所顾忌。”
尽管张瑶已经相当信赖冯嬷嬷了,但和沁春一比,冯嬷嬷又要往后靠了。对于这个从小服侍自己的丫鬟,张瑶有着说不出的信任,因而才有了今日这种轻轻放过的举动。
想了想,张瑶耐心地解释道:“在没有摸清王爷对绣姨娘的真实态度之前,我以为谨慎一些并不为过。嬷嬷,你说呢?”
冯嬷嬷低头沉思了会,说道:“王妃思量周全,老奴自叹不如。”
张瑶面皮一红,出言道:“嬷嬷过奖。”
外书房里,魏泽正在听高有德的回报。
“王爷,据郑都尉所说,查抄的那家斗鸡场似乎与清远侯府有关,清远侯庶弟经常出入其间,许是背后老板之一。”
魏泽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丝精光,问道:“此事可真?”
高有德低声回道:“不敢欺瞒王爷。”
魏泽走了两步,停下来后又问:“高有德,你说绣姨娘的大哥怎会去这种地方?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可是进不去的。”
高有德的腰深深弯了下去,嗫嗫道:“这......奴才不知。”
魏泽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以后,他的眸中却射出了两道寒芒:“好一个睚眦必报的国公夫人!”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前后左右这么一联想,马上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赵丹华因锦绣一事被禁了足,国公夫人爱女心切,悍然出手。这件事情,国公夫人虽情有可原,但在魏泽看来却到底过分了些。
锦绣一家只是平头百姓,国公夫人若要出气,有的是方法,可她偏偏要选择这种让人染上赌博的方法,打的就是牵连一家子的主意,这真的有点过了。
魏泽之前曾经了解过锦绣的娘家人,锦绣的父母以及大哥都是老实且懂得感恩的人,逢年过节他们会去给赵国府的主子们磕头请安,在外经常宣扬赵国公府的仁义。
但面对这样的人,国公夫人竟无一丝怜悯,怪不得赵丹华这个女儿也会如此地凶残,果然应了那句老话,自肖父,女肖母,魏泽在心里这般感概着。
“高有德,你往赵国公府跑一趟吧,将今日查抄赌场一事告与国公爷。”
“是。”
随后,魏泽又在书房里单独坐了一会,这才起身往后院走去。
到了栖霞阁,魏泽也不瞒赵锦绣,细细将事情跟她讲了,末了他问道:“锦绣,对于这事你怎么想的?”
赵锦绣垂了眼道:“说起来,奴婢一家子本就是赵国公府的奴仆,国公夫人再如何对待都是不为过的,只是到底是骨肉亲人,事情又因奴婢而起,奴婢只能厚脸麻烦王爷照看一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