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拧头,不出意外的看到陈诗曼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以及,她身后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把陈樱见挡在了后面,冷冷道:“当家主母做什么,什么轮到你一个外嫁庶女过问了?”
“外嫁庶女?”陈诗曼立时红了眼眶,一头扎进逍遥王怀里哭道:“王爷,你听啊!她跟妾身说话,惯常就是这样夹枪带棒的!妾身在她手底讨生活,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呢!”
“真是不像话!”逍遥王冷哼,“当家主母虐待庶子女,柳氏,你可知罪?”
柳氏朝他福了福,摇头:“臣妇惶恐,担不起王爷这句虐待!臣妇自嫁入陈家,可谓是倾心奉献,把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贴补夫君的妾室及这妾所生之子女,他们的吃喝嚼用,皆出自臣妇!哪怕是这庶女抢了我女儿的婚事,我亦未敢有半句怨言,要说虐待,那也该是这妾室及其子女虐待臣妇才对!前日在柳府前发生的事,王爷想必也有所耳闻,皇上亦做出明断,臣妇自不必再赘言!是非曲直,王爷心中也自然明白!”
“你说的可真是比唱得还好听!”陈诗曼尖叫,“居然还敢当着王爷的面说没虐待我们!你且睁开你那狗眼瞧瞧,我母亲如今都变成什么样了?”
她说完,一把将胡氏扯过来。
短短数日,胡氏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唇眼肿/胀溃烂,衣衫褴褛,浑身恶臭,走路还一瘸一瘸的,瞧着跟街上的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日子,胡氏以为,这辈子都没法摆脱了。
万没料到,自家女儿会卷土重来,带来了逍遥王!
逍遥王是谁?
那是皇帝的心头肉啊!
女儿居然攀上了皇帝最最宠爱的人!
胡氏看着陈诗曼,原本晦暗无光的眼眸,此时大放华彩!
她的苦日子要结束了,她的好日子要来了!
风水轮流转,柳氏这贱人要倒霉了!
她今儿又能将她踩到脚底蹉碾了!
胡氏兴奋得泪水奔涌,鼻涕横流,破败的喉咙里,更是发出类似风箱一般的呼噜声!
在陈诗曼推到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更是竭尽全力,表现出自己的悲惨,哭倒在逍遥王面前!
“王爷,救命啊!”
逍遥王猛不丁看到这么个脏兮兮臭哄哄的人,一脸嫌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胡氏却没有看到,一径哭诉着自己的诸般“悲惨遭遇”。
柳氏冷哧一声打断她的话:“胡氏,你确定,你身上那些伤,是我打的吗?”
胡氏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拧过头,看了身边的陈世一眼。
陈世心虚的缩缩头,轻咳了一声。
胡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向柳氏,理直气壮道:“就是你打的!我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你亲手所为!”
虽然她恨陈世,但她更恨柳氏。
在逍遥王面前,她不想搞窝里斗,先把柳氏斗倒,再跟陈世算帐!
柳氏呵呵笑:“那么,你有证据吗?”
“我这身伤,就是证据!”胡氏声泪俱下,“你还要什么证据?”
“那可不行!”柳氏摇头,“凡事都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那就是空口无凭,是血口喷人!比如,我就有证据,可以证明,你这身伤,不是我所为,而是陈世子所为!”
她说完看向陈世。
陈世面色发白,却咬牙否认:“不是我!我怎么会把她打成这样?我疼她都来不及,都是你这恶妇……”
柳氏笑笑,转向枝儿:“去,将世子爷写给我的那些情信拿出来,给王爷瞧瞧!”
“情信?”逍遥王挑眉,“什么情信?”
“王爷少安毋躁!”柳氏淡笑回,“等您看到便明白了!”
陈世听到“情信”两字,那脸由白转青,青了红,红了紫,最后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逍遥王却因为“情信”两字,目光再度落在了陈樱见身上。
陈樱见一直很安静的站在那里,柳氏同陈诗曼胡氏理论,她就在旁听着,并不多言。
她脸上的纱帽也还未取下来,一直就这么戴着。
她怕取下来,就得直面逍遥王那粘腻如鼻涕般的目光。
那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可惜这纱太薄,虽然遮住了她大半容颜,但到底还是透光的,所以,她还是能隐约感觉到盘旋在自己身上的恶心目光。
逍遥王盯着那帷帽,目光热辣粘腻,恨不能生生将那纱帽烧出个大窟窿来!
虽然隔着纱帽,依然隐约可见帽下美人的绝世容颜,别的且不说,就单看那绰约身姿,就比陈诗曼不知好看多少倍!
瞧那小腰,盈盈一握,叫人看得心内发痒,恨不能这就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不过,逍遥王到底还是忍住了。
凡事欲速则不达。
这个美人,是他心心念念的,这种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感觉太过美妙,他想多体验一会儿。
当然,也想藉着陈诗曼的手,多敲打她一会儿,将来收服这美人之时,那感觉自然就更加舒爽!
既然美人看不到,那么,便先看看这美人的母亲吧!
不得不说,能生出这般绝世美人的母亲,那模样也得没得挑!
虽然已是半老徐娘,可那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成熟,也叫人瞧得面酣耳热!
虽然面对自己这个权贵,但却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单就这份气度,就叫人心折!
美人母亲尚且如此,那美人更不知如何销魂!
这陈世真真是个眼瞎的,守着这么一位美人儿,居然还纳胡氏这样的妾,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
虽说胡氏如今是伤病难看,但单从五官眉眼身姿而论,她也是无论如何没法跟柳氏比的!
逍遥王看完胡氏再看柳氏,不由大摇其头。
陈诗曼却会错了意,还以为逍遥王是为柳氏的“狠毒”感到气愤,这边又嘤嘤咛咛的哭上了。
“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的命,真的好苦啊!”
“啊……”逍遥王被她那呜咽声惊醒,将目光从柳氏身上收回来,语蔫不详的“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