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汪春试图踢开他。
可顾子阳抱得死紧,一径哀求着:“我不管其他人,只求你放过我一个人!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疯了吧?”汪春轻哧,“逍遥王要流放的人,皇上要流放的人,你就是把金山银山都搬来,洒家都不理你!来人,把他扯开!烦死人!”
有内卫过来,硬生重把顾子阳扯开,扔到一边去。
“为什么?为什么?”徐氏尖叫,“是他要我为他做事,我都一一照做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整个院中,此时乱成一团,哭声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隔壁顾府阁楼上。
大家站得满满登登的,全在那里瞧热闹。
“真是痛快!”顾泽喜得嘴都合不拢,“我还以为,这一日还要等上一阵呢!不想,这么快就来了!”
“这得感谢夫人!”顾芷喜滋滋道,“夫人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夫人,我当时可真是吓死了!总怕会影响你的名声!不想,到最后,反倒是他们这一家子被永远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可不是?”老郭笑道,“我昨儿下午去了那海云舍,书栏的人,正讲着他们的故事呢!我觉得他讲得不够细致,所以,又给他们添了些料!”
“郭伯添了什么?”陈樱见笑问。
“自然是他们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老郭咬牙,“这些脏污臭事儿,早该翻出来了!”
“看到他们流放,真是大快人心啊!”老刘和老吴拍手大笑,“夫人,今儿这可是大喜事,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吧?”
“按理说呢,是得好好庆祝一下……”陈樱见笑道,“不过,你们忘了皇帝下的第二道圣旨吗?陈家父子,官复原位了!被削的爵位也还回去了!我看,他们的尾巴,可能又要往上翘了!这个节骨眼儿,我还是先回娘家瞧瞧吧!”
“夫人放心,他那尾巴,翘不起来了!”老郭笑道,“陈书淳已死,如今他的膝下,可只有你弟弟一个男丁了!他便算为了自已未来考虑,也不敢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不好说!”陈樱见摇头,“毕竟,那位陈大人,可是个不长记性的货!”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忽然就官复原位了?”老吴嘀咕道,“朝令夕改,这可真有意思!前几日才刚下的令,这会儿立马又给升回去,就不怕世人议论?”
“咱们这位帝君,岂是那种怕人议论的人?”老郭轻哧,“我看,这陈家的事,也是那逍遥王从中捣鬼!”
“郭伯,你说对了!”身后传来阿润的声音。
众人齐唰唰看着他:“他为什么要为陈家出头?他跟陈家父子,好像没有交集吧?”
“你们猜猜看!”阿润笑着卖关子,被老郭照着脑袋拍了一下,捂头大笑:“刚得的信,夫人,你那位庶妹,勾搭上逍遥王了!”
“她?”陈樱见目瞪口呆,“可她不是还怀……”
她说到一半,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尴尬,便又止住不说。
阿润那边吃吃笑:“没办法,咱们这位逍遥王,可是最喜欢猎奇的!”
一句话,道尽其中原因。
“她还真是……”顾芷唾了一口,“不要脸!”
“她是到了穷途末路,实在没办法了!”陈樱见轻哧,“不过,我这位妹妹,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对了,这事,赵家知道吗?”
“暂时应该不知!”阿润摇头,“公子刚得的消息!”
“那就想法让他们知道吧!”陈樱见笑道,“毕竟,我这庶妹,现在还是赵家的媳妇啊!她给赵明诚戴绿帽子,赵家人得出来管管啊!”
“夫人所言极是!”阿润点头,“属下这就去通知!”
陈樱见点头:“若是赵家人肯出来搅和搅和,咱们倒是能讨些清闲!不过,为防有变,我还是先回娘家一趟吧!”
……
陈府。
宣旨的太监已经走了很久,可陈家父子还沉在那意外之喜中,无法自拔。
“世儿,你……你掐我一下……”陈老太爷手捧圣旨,看向身边的陈世,“用力点,我不怕疼!”
陈世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
“咝!”陈老太爷痛得龇牙咧嘴,“所以,是真的?不是做梦?”
陈世眨眨眼:“父亲,你也掐我一下……”
陈老太爷于是也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那痛意是如此的真实。
所以,是真的。
他们父子俩再次时来运转了。
可是,这时是怎么来的?
这运,又是怎么转的?
两人惊喜之余,却又一头雾水。
正混沌间,忽听外头车响铃动,好似又有人来了。
父子俩收了圣旨朝外望。
府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很是宽大,有陈府的马车两个那么大,金黄色的车幔上,缀满了名贵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比这宝石更耀眼的,是马车上的某个标志,逍遥王三个刺绣金字赫然在目。
逍遥王?
父子俩对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逍遥王府的马车,会停在陈府门前!
那可是皇帝最最宠爱的外甥,是这楚京城里尊贵的爷!
当然,也是这楚京城里名声最臭的人!
但陈家的名声也不比逍遥王好,所以,父子俩对这位爷只有无尽尊崇,并无半点鄙视不屑。
这样的贵人,是他们跪着爬着都巴结不上的!
此时他的马车却明晃晃的停在了陈府门口,再寻思刚才那道复官复爵的圣旨,两人俱是满心疑窦。
正惊疑间,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掀开了车帘,继尔,一道再柔和不过的声音响起来:“曼儿,小心点!”
曼儿?
哪个曼儿?
车帘掀开,一张娇俏的脸儿露出来,头插珠翠,身穿簇新的宫装,浑身的珠光宝气,脚底蹬着的一双绣鞋上,缀着两颗耀眼的东珠,光华流转,刺得人眼盲!
这是哪个宫里的贵人出来了?
可是,宫里的贵人,来他们陈府做甚?
陈家父子看得一头雾水,但既是逍遥王的车驾,他们自然不敢怠慢,见那车帘掀开,一齐纳头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