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他把他攒了一辈子、写满了心得的好几个笔记本,郑郑重重地交给了我。”
王泽雷适时地表现出一种庄重感,“说跟我有缘,这里面的东西够我受用一辈子。但这是‘秘籍’,千万不能轻易告诉外人。”
说完,他适时地闭上嘴,留出空白“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和短剧,岂是白看的?”让这个精心编织的故事在众人心中发酵。
片刻后。
他看向干妈,眼神“诚恳”无比:“对付张峰家这情况,本子里专门有一章叫‘市场竞争与反制策略’,里面就写了‘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用差异化服务和核心壁垒战胜价格战’。
他说完,微微低下头,一副等待审判又如释重负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就是实在,信了。
既然信了,咱们说干就干!那个周末,“兄弟烧烤”突然挂出了“内部调整,暂停营业”的牌子。
门内,却是另一番火热的景象。
王泽雷亲自钻进了后厨,俨然一位总指挥。
他一边架起大锅熬制那秘而不宣的老卤,几十种香料在汤中翻滚,散发出一种复杂深沉、令人食指大动的奇异醇香,层次丰富得让干妈都忍不住连连吸气。
一边指导着新招聘的服务员练习那首特殊的生日歌,要求每个人脸上必须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刘浩被他派去跑商标注册的事,虽然一头雾水不明白注册“兄弟烧烤”这商标有啥用,但对老三的判断已是无条件信服。
高扬和张松涛则被安排了最重要的任务——拿着王泽雷列出的采购单,骑着二八大杠,跑遍了城区和周边集市,搜寻鸡架、蚕蛹、鱿鱼须这些在当时还算“稀奇”的食材。
两天后,“兄弟烧烤”王者归来!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重新开业,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降维打击。
第一波冲击,是嗅觉。
那股霸道的老卤香气,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罩住了整条街,把对面“峰峰烧烤”那点单调的炭火味冲得七零八落。路人无不耸着鼻子寻找香气的源头。
第二波冲击,是味觉。
“这猪蹄儿是咋做的?!入口即化,香到骨头缝里了!”一位老客的惊呼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先卤后烤的猪蹄、鸡爪,大肠等成了绝对的明星。
成本低、滋味足的烤鸡架成了最佳下酒菜,而蚕蛹,鱿鱼须,烤茄子等新增菜品的味道更是让食客直呼“过瘾!”
第三波冲击,是视觉与体验。
墙上密密麻麻的新菜单,彰显着无比的丰富度。
而当有客人过生日,几个服务员举着灯牌、唱着跑调但无比热情的歌走来时,整个店都沸腾了!
这份在90年代小镇破天荒的“排面”,让过生日的人笑得合不拢嘴,让请客的人觉得脸上有光!
饮料无限续杯(王泽雷算过,这年代糖水成本极低,赚的是口碑和人气),更是将“实惠”二字刻进了顾客心里。
这一套组合拳的效果,何止是立竿见影?
简直是一场摧枯拉朽的碾压!
老客们回来后就再也走不了了,被“峰峰烧烤”吸引走的客人不仅一夜之间全流了回来,还带来了更多好奇的新客。
对面门可罗雀,这边排队等位的人甚至堵住了半条街。
张峰一家站在自家店门口,脸色从铁青到煞白。
价格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看着自家店里空荡荡的桌椅,张峰又急又气,拽着他爸的胳膊:“爸!咱不能再降价吗?或者……或者再想办法把他们的新方子弄过来?!”
他爸猛地甩开他的手,一双因焦虑和失眠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彻底的绝望:
“你他妈猪脑子吗?!人家吃一次亏还能让你再偷第二次?就算你能弄来,那得往里砸多少钱?你没看见人家那卤味的火候、服务的架势?那是咱能学得来的吗?!”
“何况?你就能确认人家再没有其他花招了?”
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无力地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人家这是阳谋,明摆着告诉你,就是比你强。你斗不过他的……关了吧,趁现在还能留点底子。”
苦苦支撑了一周后,“峰峰烧烤”的灯火,终于在一个夜晚后彻底熄灭,只在门口贴了张皱巴巴的“转让”纸条。
消息传回,兄弟四个和干妈在店里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