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兄弟烧烤”提前打烊。
干妈做了一桌好菜,四个少年再次聚首。
刘浩兴奋地开了一瓶好酒:“牛逼!老三!张峰那小子,这下彻底歇菜了!”
高扬主动举杯,满脸服气:“老三,我服了!以后你指哪我打哪!”
张松涛看着账本,眼睛笑成缝:“这周利润比出事前还高三成!发了!”
王泽雷笑着碰杯,心里却波澜不惊。打垮张峰,本就不是他的目标。
他看着窗外宁静的夜色,目光早已投得更远。
“这才哪到哪。”他轻声说,像对兄弟,也像对自己,“‘兄弟烧烤’这名字,将来得响彻整个东北,甚至…”
……
“兄弟烧烤”火爆开业整一个月,让哥四个在镇上彻底出了名。
整个初三下学期,他们成了校园里最风光的存在。
腰里别着摩托罗拉大汉显,手里攥着能换彩壳的诺基亚5110,走起路来BB机的哔哔声和手机铃声,比上课铃还响。
他们出手阔绰,动不动就请全班喝汽水、吃零食。
学校小卖部老板见了他们,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这一切,都像一根根毒刺,扎在张峰眼里,酸在心头。
上次打架吃亏,开店又赔本,还挨了父亲一顿胖揍。此刻看着仇人风光无限,妒火几乎将他吞噬。
放学后,他铁青着脸回到家,“砰”地摔了书包。
“爸!您看看王泽雷他们那副德行!”他语气冲得很,“四个小崽子现在嘚瑟得不行,人手一部诺基亚!天天请客,显摆给谁看?”
他凑近父亲,压低声音,话语变得阴险:“爸,您想想,他们才开几个月店?就能这么烧钱?我听说……他们那店,背地里可能不干净!而且,镇上现在只知‘兄弟烧烤’,谁还记得咱老张家?这口气您能咽下去?”
张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不干净”和“抢风头”这两个词,狠狠戳中了他。
他老张家在镇上也算有头有脸,岂容几个小辈骑在头上?
“而且,”张峰见父亲动容,继续煽风点火:“他们还在外面放话,说咱们老张家的人都是……都是猪脑子,干啥啥不行!”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张父的怒火。
他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他阴沉一笑,“你二叔不是在工商所吗?明天我就去找他。查他们的进货单、卫生、消防……开饭店的,还能挑不出毛病?我就不信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除了王泽雷这个“怪胎”成绩稳居年级前列,其他那仨活宝的成绩坐了滑梯。
眼看中考临近,老师找他们谈心,语重心长:“听老师一句劝,有这经济实力,还念啥书啊?赶紧退学回家做买卖吧!”
他们也是真不想念了,但王泽雷坚决不让。
他心里却另有一番盘算。
他深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天生就是学习的料。
学校这套标准不行,不代表他们就是笨蛋,更不代表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刘浩的仗义、高扬的细心、张松涛对数字的敏感,都是难得的潜质。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稳住他们,把初中这段基础时光混过去,维持住这个核心团队。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根据他们每个人的特点,引导他们走上真正适合自己的赛道。
‘等着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自己也是天才。’
这天放学,四人照例晃晃悠悠地往饭店走……
王泽雷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一边看似随意地开口:
“说点正事。这个月账算完了,纯利润是这个数。”他伸出两手比划又比划,“十四万九。”
“多……多少?!”
其他三人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脚步像被钉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他们知道赚钱,但没想到能这么赚!一个月挣的钱,比很多家庭五六年挣得都多!
“淡定,基本操作。”王泽雷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去掉还给干妈垫的一万七,再给她老人家包了个三万二的大红包,咱哥们儿净剩——十万整!”
“十…十万?!”张松涛捂着心口,感觉需要速效救心丸,“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