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时巨大的推背感让张松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嗷呜——!我耳朵要聋了!!”随即死死抓住前方座椅靠背。
“我也是!!”高扬附和的喊道。
空姐推着饮料车过来,微笑着问:“先生们,需要喝点什么吗?”
“有雪糕吗?”
“对不起,先生,只有饮品,咖啡,雪碧,茶.....”
“咖啡!”
“好的,先生。”空姐递过咖啡后,刚要往前走。
“再给来一杯,谢谢!”只听见一口将咖啡干掉的张松涛笑嘻嘻地说道。
“我也要!”
“好的,先生。”空姐礼貌且耐心的服务道。
转眼间,二人便喝了八杯咖啡。
“靠!咋不烫死你俩呢?”
王泽雷全程用一本杂志死死挡住脸,身体僵硬,内心疯狂OS:“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经历了几近社会性死亡的飞行旅程,四人终于抵达深圳。
双脚重新踏上这片热土,九十年代的深圳,咸湿的海风裹挟着蓬勃的生机扑面而来。王泽雷望着眼前初现的繁华景象,记忆中那段灰暗的岁月也随之翻涌而上。
曾几何时,他年少无知,在警校因斗殴被开除,寒透了父母的心。
是老姨,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给了他一个落脚处。她的酒吧,成了他叛逆期最后的避风港。
管他吃,管他住,即便他花钱如流水,老姨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只是默默地用她那并不宽阔的肩膀,硬生生扛过了他人生中最混账的岁月,最终才劝得他回头是岸。
而在他成年后再度陷入落魄时,唯有这个同样不宽裕的老姨,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偷偷给他寄钱,待他比亲儿子还亲。
“老姨……”王泽雷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此刻重若千钧。前世亏欠的,这一世,他要百倍偿还。
王泽雷的老姨王淑梅早已在出口等候。
她看着眼前这四个半大小子,尤其是那个眼神沉稳得不像外甥的王泽雷,眼眶一下就红了。
两年前离家时,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
晚饭时,王淑梅听王泽雷粗略讲了他们在家开了个饭店,月入不菲,想去香港游玩一圈后。
“香港不比内地,你们几个孩子去,老姨真不放心。”王淑梅忧心忡忡。
“老姨,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王泽雷语气平静,“您帮我们找辆靠谱的车,能免检过关就行。您和小强就别跟着奔波了,酒吧离不开人。”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的七座商务车准时停在楼下。
王淑梅塞给王泽雷一个呼机:“拿着,有事立刻呼我!那边有公用电话…”
“老姨,我有BB机,也有手机,只是没啥业务,忘和你说了”
“你这小崽子,老姨都没用上手机呢!”
“香港回来,我给您带一个,嘻嘻”
“有你这话,老姨就高兴,老姨不用,行,赶紧走吧!早去早回!”她千叮万嘱,目送车辆汇入车流,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车子驶过蜿蜒的边境通道,一片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群猛然闯入眼帘。汹涌的人潮、红色的双层巴士与铺天盖地的霓虹招牌,共同构成这座东方之珠极具冲击力的现代繁华。
“我靠……”连一直强装镇定的刘浩也忍不住惊叹出声。
香港,到了!
王泽雷看着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深吸一口充满金钱味道的空气,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别看了。用不了几年,咱们内地随便一个大城市,都比这里更漂亮,更壮观!”
他无心观光,直接对司机报上一个地址——并非酒店,而是沙田马场。
“马场?老三,咱们来这儿干啥?看赛马?”刘浩努力收回黏在窗外的目光,不解地问。
王泽雷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而自信的笑:“来看怎么让钱,以一种超乎你们想象的速度,繁殖下崽。”
马场人声鼎沸,气氛狂热。
穿着考究的绅士和时髦女郎手持马经,神情专注。空气中混合着草香、汗水和金钱的味道。
“咱们…这是要赌马?”高扬咽了口唾沫,港片里的情节瞬间涌入脑海。
“不。”王泽雷摇摇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环境,最终锁定在场外投注站的窗口。“赌马变数太大。咱们的目标,是世界杯。”
“世界杯?赌球?你还懂球?”张松涛一脸怀疑。他们平时踢野球还行,世界杯?那太遥远了。
王泽雷笑了笑,用一种半真半假、却极具蛊惑力的语气低声道:“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手机能用来视频通话,随时随地看电影。”
“梦里,咱们有数不清的、比香港还繁华漂亮的现代化大都市。”
“梦里,咱们国家的军舰航母能劈波斩浪,震惊世界。”
他顿了顿,看向三位目瞪口呆的兄弟:“在那个梦里,我恰好记住了几场关键的世界杯比赛结果。”
“是不是也很合理?”
刘浩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王泽雷的额头:“老三!你没发烧吧?说什么胡话呢!”
王泽雷轻轻格开他的手,眼神笃定,“是我那本‘秘籍’上写的预言,咱们姑且信它一次,赌上一赌!”
“操!老三你是真行,就为了一本破书上的鬼画符,就敢拉着我们跑香港来赌身家?”刘浩嘴上骂着,眼睛里却冒着兴奋的光,“但是....我他妈喜欢,刺激!!”
高扬激动地来回踱步,双手比划着:“我感觉我现在就是《赌神》里的发哥!300万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