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不起,他们都没有做到。
季亦渊身上背负着仇恨,就注定过了他没办法去平静的面对这一切。
他得想办法,想办法把曾经他们加诸于他身上的,尽数奉还,一报还一报。
否则怎么能解了心中的恨呢。
林程看了眼季亦渊,兀自说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他人面前,我大哥宠我,我父亲惯着我,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林家最受宠的那个小少爷。”
他嗤笑一声,朝着季亦渊扬了扬下巴,“你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不用敷衍我了,我能看的出来。”
“那时候,大概很多人都是这么觉得的,觉得我虽然是被家里面送到国内的,但仍旧不能得罪。”
“现在想想,狐假虎威也挺有意思的。”
“后来,后来就有你罩着我了,所以我还是个肆无忌惮的人。”
林程好看的眉眼溢出点笑意,“时至今日,我仍旧觉得那会儿缠上你,是我最对的选择,虽然你不怎么得意我。”
季亦渊那会儿确实是,林程不提这茬的话,季亦渊怕是忘了。
不是没想着依靠这些有往他身边靠的人,但无一不被他的态度给劝退了,林程大概是为数不多非但是没有劝退,还越来越勇的人。
很耐人寻味了。
就因为季亦渊没从林程的眼中看到过什么算计,所以才准许了他豁楞了自己那么久。
“我现在和你说,林家能帮上忙也是真的。”
“虽然我们这关系氛围比较紧张吧,但怎么样我也是亲生的,有求于他们的时候,也不会坐视不管。”
就算是关系再怎么僵硬,到底是一家人,不能真的就当做没有这个人了。
林程性格也不像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乖乖照做这四个字。
不是你说什么,我就一定要听。
季亦渊瞧了他一眼,“你倒是真没和我说过这些。”
林程怔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害,我没事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告诉你我混的有多惨吗?”
“算了吧。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博取你的同情能怎么样?”
“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吧。”
“要不然我早用了。”
“你知道你给我的是什么印象吗?”
“冷心冷情,有时候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任何计算不会失误,在商业上的决断也是指哪打哪,一点偏差都不带有的。”
“我时候就觉得你这人,天才中的天才。”
“是我羡慕不来的那种。”
林程分析过季亦渊的性格,确信把自己的悲惨遭遇说给他听也不会怎么样,所以这么久了,他也就从来都没有提过这茬。
真挺没必要的。
“与其说这些,我更愿意吃瓜。”
“比如你和你的那位小姑娘。”
“教科书似的谈恋爱,谁不想要呢?”
甜甜的爱情,每天身上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经常给他递一些狗粮,非让他吃的那种。
想不吃都不行。
“我身上没瓜,你别想了。”
季亦渊筷子一顿,夹好的菜啪的一下子又掉回到了盘子里面,也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变到了他这里来。
但他是不可能让林程如愿的。
想听故事,出门左转,大街上随便找人问。
“行,我不想,我有眼睛呢,我看的到。”
林程对季亦渊发出了无情的嘲笑,恋爱了的人,就是不一样。
和他聊天都已经是开始一副全世界我最大的样子了,容易让人变成柠檬精。
“看可以,就不要发表意见了。”
“......”
林程:他一个看戏的可真难,可没人和他说季亦渊谈了恋爱以后会变成这样,都有些不像他自己了。
感觉国外相处的那些年,处了个寂寞。
他对这人,竟然还是一点都不了解。
“亏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我的故事,到你这里,你都没有什么想要和我分享一下的吗?”
“一点点,都没有?”
季亦渊的眼神从林程的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无。”
林程略微有些气愤的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果然是变了,变得更加无情无义了。”
“你说你怎么不想想我们这些兄弟,平日里面为你担惊受怕的。”
“你可倒好,有什么事也不和我们说,怎么,就是要拒绝交流了呗。”
季亦渊不咸不淡的看了林程一眼,“没有这些,充其量也就你一个。”
“我身边,没什么信任的人。”
“称的上朋友,不代表我就要告诉他们我的决定。”
季亦渊的亲疏远近很是分明,的确回国那段时间参加了几个酒局,有那么几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但若论兄弟的话,也确确实实就只有林程一个。
别的人,他不信任。
也不会和他们说自己的计划,季亦渊从来都不怕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但是他讨厌那种自己掌控不了,会横生变故的可能。
他的那些所谓朋友,都是不定性的因素。
所以干脆,他断绝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也省得自己担忧了。
“你这么说的话,可是很大的程度上取悦了我。”
“我以为,你也就会讽刺我呢,没想到,从你的口中,竟然还能说出来人话。”
是真的挺不容易的了。
不容易的又何止季亦渊一个人呢,还有这个经常跟在他身边的自己。
免不了要经常被他忽如其来的想法给吓得不轻,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到最后发现是虚惊一场。
林程敏锐的察觉到季亦渊看过来的视线藏了几分杀气,瞬间噤声,安安静静的吃饭。
也没有什么高谈阔论了,也不追着季亦渊问他的爱情故事了。
倒像是老鼠见了猫,吓得恨不得直接躲起来那种。
但林程这人,虽然一时的氛围能镇得住他,但要不了多大一会儿他又会忍不住的想要凑上去再惹出点什么乱子。
“话说回来,你单纯就真没觉得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吗?”
“毕竟你可是被季承陆那边追着要除掉的人,我的出现,也有些突兀。”
季亦渊被林程烦的够呛,放下了筷子,拿过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我能活下来,靠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的敏锐,有些人对我有没有威胁,我能感觉的出来。何况,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有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