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王胤这次十分有底气、甚至带着些微的怒气,拍开了隔壁刘寡妇家的院门。
刘寡妇开门后,看到眼前的王胤,正要高兴的唤一声“胤哥”,却被王胤给打断了。
“拿来。”王胤对刘寡妇伸手,语气不容拒绝。
刘寡妇愣了一下,“拿什么?”
“你从洛璃那里拿走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就不要在让我浪费口舌了。”这次面对刘寡妇,王胤的语气尤其冷淡坚决。
刘寡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重新整理情绪,眼中不再是对王胤的热情暗恋,而是换上了尴尬为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胤见刘寡妇还是嘴硬,也不再争辩,只甩下一句:“既然你不在乎过去咱俩邻里间还不错的关系,那就别怪我了。”
说吧,他拔腿就走。
这时候着急的反而是刘寡妇:“等等!你要去哪儿?!”
“报官。”王胤停住脚步,却头也不回,“你不想要体面,那我也没必要帮你体面。”
刘寡妇心头一震,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她追上前扯住王胤的手臂,啜泣着哀求:“胤哥,看在过去我对你那么好的面子上,你不要……”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王胤冷漠严肃的模样,却是为了刚来的洛璃。
“去屋里说好不好,不要在我家门前……”
王胤掰开刘寡妇的手:“刚才给机会你不珍惜,现在没用了。”
“要是不把东西还回来,你就等着明天整个村子都知道你想找我陪你睡觉的丑闻吧。”
眼看王胤就要翻脸,刘寡妇只能紧紧扒着王胤不放:“我说,我跟你说!”
“那香囊我拿去城里给我弟换钱使,他把东西交给赌坊以物抵债,没法还给你了。”
“你弟?你是说刘石头?”王胤面露不满,“他拿去哪家赌坊抵债了?”
刘寡妇双唇哆嗦着回答:“赛宝柜坊。”
“我这就进城去找他!”
说完,他也不顾身后苦苦哀求的刘寡妇,径直走回家中,“砰”的一声关上院门!
“今晚我去一趟城里,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论谁来敲门都别开。”王胤回来只是为了嘱咐洛璃一声。
他心道,这次进城不仅要把香囊讨回来,还要买个锁头、再牵条可靠的看门狗回来,做看家护院用,以后也能保护洛璃的安全。
洛璃再欲追问,王胤只能放柔了声音、耐着性子把情况大致告知她,随后安慰道:
“今夜你只管安心睡觉。明天一早,我必定带着你的东西回来。”
洛璃仍在懊恼讶异中,内心忐忑的目送王胤离开。
王胤连夜进城已是戌时末,晚上将近九点的时候。
此时天色昏暗,万物朦胧,城里百姓大多关灯闭户,即将入睡。
而城西的几家赌坊依旧灯火通明,紧邻着酒楼、茶馆 、明设牌榜,广招军民以博戏。
王胤迅速找到“赛宝柜坊”门前,望着十分阔气高大的建筑,不禁感叹:“门面还挺大。”
能开得起赌坊的人,都是资金雄厚、黑白通吃、背景不凡者。
而赛宝柜坊的建筑规模如此庞大,可见其赌坊主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身为普通百姓的他,该怎样才能拿回香囊呢?
正纳闷着,王胤突感身后被人轻轻撞了下,随后嗅到满鼻子的脂粉香气。
两位抹着厚重脂粉、衣着轻薄的妖娆女子缠上他的手臂:“客官怎么站在门前?坊里许多姐妹在等你呢~”
一听便是这些花楼女子寻常招揽男客进去消费的话术。
望着眼前的妖娆女子,再抬头望着“赛宝柜坊”旁边还飘着“赛宝楼”的旗帜,王胤心里暗道:好家伙!
难怪这赛宝柜坊的规模这么大,原来是黄和赌一起搞。
只有高 官显贵与巨贾富商才是花楼常客,这赛宝楼的掌柜肯定雇了不少身强体壮之人当保安。
看来,讨回香囊的难度又增加不少。
今夜王胤为洛璃的香囊而来,却不知此时赛宝楼里的主人赛玉婵,也正在为这枚价值不菲的香囊估价。
赌坊的前身是柜坊,而柜坊作为寄存钱币、凭借等价信物兑换银钱的地方,养有不少估价师。
经验丰富的老估价师对这枚香囊评估完毕后,吓得大惊失色:“赛掌柜,这香囊可留不得啊!”
赛玉婵不知他为何反应如此剧烈:“怎么留不得?这不是个看起来更值钱的香囊而已。”
“我看你曾在皇都当过首席鉴宝师,才花高价把你请回来当估价师,你怎么这么容易一惊一乍的?”
老估价师连连摆手,“不是老夫一惊一乍,而是这东西确实来头不小!”
“掌柜你也是在皇都待过的,应该听过柔威将军的名号吧?”
赛玉婵点头:“当然听过,柔威将军是女帝最看重信任、也是女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女将军。”
“那就是了。”
老估价师从袖子里抖搂出一张纸,摊开在赛玉婵面前:“前些日子柔威将军跟随女帝来到昌州这边巡狩,昨日派人下发了图样文件,其中就有这个东西……”
赛玉婵打眼一看,立时双目圆瞪:“这!这东西怎么和这香囊一模一样?”
老估价师压低了声音:“柔威将军曾亲自下令,说谁要是见过这几张图样上的东西,就要立刻向她汇报。”
“但是要暗中汇报,不得声张。”他强调道。
又要找东西,但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这自相矛盾的举动,十分值得细品。
赛玉婵神色一紧,谨慎问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有我的线人。”
老估价师三缄其口,只说道:“想必明日柔威将军的人,也会把图样发到你手里。”
赛玉婵再看图上所绘东西,除了一模一样的香囊外,还有玉佩、发冠、珠钗、手镯等,皆是女儿家爱用的物品。
区区几件物品,却能惊动柔威将军本人亲自下令,这背后肯定藏有鲜为人知的秘密。
离开前,老估价师叮嘱道:“掌柜的,这东西不是咱能碰的,劝您最好不要想着拿去估价卖掉。”
赛玉婵看着眼前珍贵的香囊,宛如看到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她正苦恼着,门外响起敲门声:“掌柜的,有人指明见您。”
“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