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为了给程阳争取逃跑的时间，还特意引着这怪东西多绕了几圈。就算是这样，当玉奴冲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程阳已经等在那了，还是有些诧异。
程阳推开大门：“走吧。”
“别想走！”
天上那团灰影一声尖叫，凭空又生出了几条鞭子似的灰色青烟，齐齐朝着玉奴抽了过去。
大门在灰尘里破碎成一块块碎片，玉奴成灰尘里冲了出去，她在攻击落下来的前一刻还是成功的跑了出来。
玉奴一冲到大街上，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付家坐落在一条很是繁华的大街上，可这会儿大街上的气氛很奇怪，不做生意不买东西，都聚集在了大街两旁窃窃私语。
程阳比玉奴高，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看过去，说：“是衙役抓人，经过这里。”
随即，无数人的窃窃私语也传入了玉奴的耳朵里。
“你是没看到啊，林家惨的不像话！”
“说起来都是老秀才逼得太狠了。要不是真活不下去了，谁会忍心干出这种事。他不但要卖妻卖女，还想把自家豆腐秘方和铺子全卖了，那不是要全家人的命吗！”
“你这话不对，老秀才是老秀才，可他娘直接一包老鼠药把全家老小几口人都毒死了。老秀才死有余辜，可其他几个不是无辜的吗？”
“他们家中午吃下老鼠药，周围邻居就说听到哀嚎了，有觉得不对劲儿的去报官。可惜了，等衙役来了全家都死光光了，就老秀才的老娘一个人还活着，听说衙役闯进去的时候他老娘正好在吞老鼠药，差点就让她死成功了。”
玉奴挤进人群一看，一群衙役绑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往前走，老妇人双眼赤红失去神智，和付三青的状态很像。
旁边有人问了：“中午报的官，怎么现在才来抓，要是早点来那林家人不就还有的救了吗？”
“害，这就是另一件事儿了，你还不晓得吧。”
“就是徐老爷啊，那个死了岳父女儿的那个。他今天在家里，把他发疯的夫人勒死了！”
“啊？”
“不会吧。”
“就是这样，不仅把他夫人勒死了，还揣着把刀跑到了其他大臣的家里，当场捅了一个大臣肚子肠子流了一地，一边捅还一边骂骂咧咧说什么抢他的恩宠，嫉妒他升官快，反正疯言疯语！”
“嘶！这是发疯了啊！”
“更可怕的是，他刚蕾丝夫人揣着刀出门时，还风度翩翩的，坐在轿子上还跟路过的平民打招呼，完全看不出来疯样。”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起了鸡皮疙瘩。
“就因为他这事儿，许多衙役都被叫过去围捕了，他捅了那个大臣还不够，又伤了几个女眷，反正是在别人家里上蹿下跳的。后来这事情还惊动了皇帝，拍了宫里的侍卫来，才把他拿下。”
有人唏嘘：“可真是世事无常，短短半个月从地到天，又从天掉到了地上。”
“呵，哪还是掉到了地上，分明是掉进了地狱！”有人十分不屑，呸了一口。
玉奴默默听了一耳朵，料想那些人应该是和付三青一样，收了那奇怪声音的蛊惑才干出这种事。
那他们手上的荷花印记也会消失吗？
还有那怪东西刚刚说的一句吃饱了又是什么意思？
玉奴心里忐忑不安，她回头看了眼付家大门。
因为有那怪东西的结界存在，付家大门从外面看还是好好的什么都没发生。
待会儿结界消散去，众人应该就会看到付家门前的一片狼藉了。
且那怪东西似乎也忌惮什么，没有直接追出来。
玉奴算是松了口气。
衙役离开，周围的人群也散开，该干嘛干嘛。
程阳低头看着娇娇，问：“现在怎么办？”
“你去报官吧。”玉奴沉思，“这件事一半归官府管，不管是不是受教唆的，但人是付三青杀的。还有就是这孩子的安置……”
娇娇死死搂着玉奴的脖子，摇着头，声音怯怯：“娇娇，乖，别扔，娇娇。”
玉奴有些头疼，这会儿临近傍晚她要回去了，可是如果把娇娇带回去，尊长会发飙的吧。
一定会的吧。
长长吐了一口气，玉奴无奈抬头：“算了，我跟着你，你先去报官，其他再商量。”
官府正忙得焦头烂额，偏偏这时程阳来报了起命案，衙役闻言一个头两个大：“又来！”
“又？”
衙役黑着一张脸点头：“是啊，今天已经是第五起了，一个个约好了似的突然发疯杀人。”
玉奴与程阳对视一眼，柔声问：“这位大哥，我不是听说只有徐老爷和林家的吗？”
美人在眼前，衙役的心灵也被安抚了一下，语气缓和：“不止，还有其他的嘞，只不过还没传开。一个比一个惨烈，都是去过明台寺的。要不是知道明台寺百年老寺真佛庇佑，还以为都被下了降头呢！”
果然是这样。玉奴若有所思点点头，笑着道谢：“多谢大哥了。”
立了案，离开官府，玉奴对着娇娇的小脸开始发愁。
“不然给我来照顾吧？”程阳提议，“我今天就不回明台寺了，在城里找个客栈住下。把孩子放在我这，而且付家立案，说不定还要这个孩子露个面，不然也扯不清。”
玉奴觉得这样不错，可娇娇不行，她拉着玉奴的袖子含着眼泪：“不行，姐姐陪，娇娇跟哥哥。”
“姐姐陪娇娇！”说的次数多了，娇娇说这话也就流利了许多。
玉奴挠头：“明台寺可以让孩子住的吧？”
“明台寺方丈乐善好施。”程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玉奴看了眼程阳，又看了眼程阳，她到现在还没放下对程阳的戒心。
一咬牙：“算了算了，跟我走吧！总不会把你扔出去！”
她说的是尊长，不是方丈。
程阳强烈要求送玉奴回去，玉奴只好再次坐上了马车。
这会儿天色昏黄，马车里不点灯已经看不清了。
玉奴抱着娇娇坐在马车一角，摘下头上的珍珠簪子给娇娇玩。
她低头看着娇娇一言不发，自然也没有发现程阳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