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他就出走了，几乎都不回程家，几个月几个月见不到面。”程阳放下手，“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我想顺着他，可是程家是父亲一辈子努力的目标，他希望能壮大程家，程家不能就这样败在我的手里啊……”
玉奴默默听着，心就像在油锅中煎熬一样。
程拂是她的仇人，是害得赤穗他们惨死的人，她发过誓要手刃程拂。
可程拂也是家主的弟弟，是家主唯一最爱的亲人，哪怕到了这个地步，家主依旧放在心上努力维护的人。
她能杀了自己的仇人，但是她能杀了家主唯一的亲人，让家主伤心吗？
一时间，玉奴像是站在悬崖边进退两难。进，则掉落深渊；退，则被身后虎视眈眈的猛兽吞入腹中。
“如果没有他就好了……”程阳苦笑着自言自语，接着又立马摇头，“不。我怎么可以有这样子的想法，那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啊……”
玉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她只能蹲在程阳身边，默默的替他掉眼泪。
“家主，严少爷说还有些话想与您协商。”青娥敲响了书房的门，玉奴立马手忙脚乱地扶程阳起来，又打湿了手帕递给他擦脸。
趁着程阳擦脸的期间，玉奴帮他整理好衣服的皱褶处，毕竟家主的威仪不能丢。
程阳在书桌后坐下，恢复了身为家主的气度：“进来吧。”
青娥推开门，玉奴趁机端着水盆溜了出去。
刚走没几步，她尴尬的发现刚刚自己是用这盆子里的水拧了手帕递给家主的。
家主，对不住了。玉奴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
倒掉水玉奴又飞快地回到了书房前，青娥就站在门外，书房的门敞开着，玉奴一眼就看到了里头那个严少爷。
严少爷言笑晏晏，说话也十分客气：“虽说前脚与家主在前头的厅堂里商量好了，但是我思来想去，我们严家这次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算起来也是亏的。所以我厚脸皮向家主在求一成的灵石收成，可行？”
程阳的笑容有些勉强，他僵着脑袋点头：“此事或可商量。”
玉奴瞧瞧站在了青娥身边，拿手肘捅了捅她，以眼神询问。
青娥看了眼书房内，拉着玉奴走远了几步，悄声说：“先前严许赵三家上门为难家主，因着二少爷在外给他们许下了空头承诺，现在逼着家主来实现。原本说好一家一成的灵石，这个严少爷觉得不够，想跟家主再要一成。”
玉奴的脸骤然沉了下去，她每次听到二少爷这个名讳，就没有好事情发生。
程家在渡边城也经手了不少生意，其中一项便是开采灵石，此一成是程家一整年的灵石总数之一，可一点也不少。
玉奴咬牙：“也不怕把自己的肚子撑破了！”
程阳无法拒绝，好声好气陪着笑脸将一成的灵石压至半成，又起身亲自送严少爷离开。
他深知都不能发火，更不能强硬拒绝。
玉奴默默攥紧了拳头，二少爷如何，家主最爱的弟弟又如何，这样一个日日令家主烦恼给程家添麻烦，甚至手上沾染了人命的人，哪怕她被赶出程家，哪怕要她一命换一命，她也要为家主清除掉！
望着程阳送严少爷出去，落后严少爷半步的背影，玉奴默默下定了决心。
她拉着青娥试探询问：“二少爷他为什么这样子做。”
“为了家主之位呗。”青娥不屑撇嘴，“他还是家主养大的呢，结果长大了反而来窥视不属于他的东西。就这样一个成日里游手好闲，四处结交狐朋狗友的家伙怎么配当程家的家主。严许赵三家的公子哥都跟他交好，被他的花言巧语一顿骗，再加上这三家都想吞了程家分到一杯羹。到最后闹到这三家联合起来对付程家，家主日日应付也是很累了。”
玉奴咬牙，冷冷一笑：“我知道了，青娥姐姐。”
联合其他世家对付程家是吧，有严许赵三家做靠山是吧，那她就铲了这几座靠山，打断他的左膀右臂！看他程拂身边没了人还怎么闹腾！
玉奴与青娥是轮流在程阳面前伺候的，明日正好是青娥当值，玉奴跟她求出门的机会。
青娥随手扔了个玉牌给她：“喏，拿着这个。你先前出去是用了青卫的牌子，如今你回到后院，青卫的牌子是不能用了，日后进出府里用这个就好了。”
玉奴面露复杂，她再也没机会和同伴们一起上街了，明明赤穗还没有带她逛遍渡边城的每一个角落，还有好多美食她也还没吃到。
“你，都不问问我出去要干什么的吗？”
青娥白了她一眼：“我不给你牌子，你就不会出去了？免得到时候你又翻墙什么的闹出丢脸的事情来。再说了我不给你，你求到家主面前，家主照样都会给你。”
“只有一点，不可以给程家惹麻烦。”
玉奴似小鸡啄米连连点头。
晚上，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将自己所有的资产都搜了出来。
一些铜钱和碎银子，还有一些家主上次的黄品灵石。
玉奴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怕是不够用。
她的目标可不是那些猫猫狗狗，先不说这些家族的大少爷身边总是有许多随行的护卫，就是这些大少爷们经常出现的地方，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地方了。
想要找到机会接近这些大少爷，就要舍得花钱！
玉奴苦着脸将碎银子和灵石都收起来，认命般在床上盘腿坐好。
唉，算了吧，先修炼再说。
就算没有银子可以出入那些地方，但她也可以在大街上找个机会给人家当头一棒啊！
当然了，前提就是自己的拳头要够硬，还必须要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她可是没有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的，那么多个大少爷，她只有一条命，哪里够用啊。
就算要玉石俱焚，也要拉着程拂玉石俱焚才不亏。
玉奴默默感受着自己即将突破金丹后期的修为，开始了整夜的打坐修炼。
她不愿意再浪费一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