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蒙上轻纱，随着一众舞姬翩翩入场。
舞姬们跳的舞不难，她站在靠后的位置，很轻易就跟上了动作。
她一边扭动腰肢跳舞，一边朝着前方看去，被两三个女子簇拥着的少年应该就是赵家公子了。
没想到孩子还这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
玉奴勾唇一笑，旋身推到舞台外圈，头顶上花瓣纷纷落下，花魁娘子牡丹宛如神仙妃子从天而降。
此刻玉奴应该和其他舞姬一样下台走开，把整个舞台都留给牡丹。
她不仅没动，还盯着牡丹即将落下的点看去，舞台上为了好看铺了细纱，好巧不巧，牡丹即将落脚的细纱另一端正好就在自己的脚边。
玉奴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趁着牡丹刚落地还没站稳，脚下踩着细纱一用力，细纱往她这个方向拉扯，牡丹瞬间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
玉奴飞身上前抱住了牡丹，红纱飞扬，她光洁的腰和姣好的身姿也印入了赵少爷的眼里。
赵少爷露出了几分兴趣，坐直了问：“花魁娘子可有事？”
牡丹被玉奴搂在怀里还没回过神，闻言瞪了眼玉奴，将她推开：“奴家无事。”
这小蹄子，怕是故意来抢风头的，这般拙劣的手段她可是见得多了，等她舞上一曲，赵少爷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这小蹄子！
玉奴被推开了也不恼，顺势倒在了地上，脸上轻纱落地，稍稍一低头肩头遮住半张脸，便向赵少爷展示出了最朦胧而神秘的一面。
玉奴本身容貌不俗，哪怕是化了浓艳的妆容，也别有一番美丽，她抬头看了眼赵少爷的方向，那一眼将赵少爷看酥了半边的身子。
“那这位姑娘可有事？”赵少爷一边问一边站起来，往玉奴这边走来。
牡丹见状差点气得绷不住笑脸，她靠近玉奴，伸手去扶她，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掐着玉奴内臂的软肉：“妹妹快点起来，摔到了吗？”
玉奴“嘶”了一声，挥手甩开牡丹，眼里立马氤氲了水汽，委屈得不行。
赵少爷来到玉奴身边蹲下，一脸怜惜：“这是怎么了，摔疼了？”
他朝着玉奴伸出手，玉奴顺势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
赵少爷是背对着座位席那边的，老鸨和一群公子哥只能看到玉奴靠进了他的怀里，一个个笑着说起了荤话。
牡丹是离二人最近的那个，她的目光从嫉恨变成了惊讶，最后满是惊恐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
赵少爷也没有回过神，他一时间忘了呼痛。
玉奴贴在赵少爷的胸口，十分满意地看着那只插在他心口被自己灌输了灵力的簪子，他是绝对活不下去了。
“我来找你，还被人拦住了呢。”玉奴语气亲昵温柔，“不过这可不行啊，我想要的东西必须拿到手。”
“我要你的命。”
“至于你的买命钱，我已经给过你了。”
“三个包子，五个铜钱。”
玉奴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素手轻轻一推，赵少爷就向后倒去，伴随着牡丹的尖叫声，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插在胸口一击毙命的那支簪子。
玉奴立马起身朝着春风楼大门狂奔去，一个少爷嘶声力竭：“拦住她，给老子拦住她！”
赵家少爷死在了春风楼里，他们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抓到凶手，让赵家泄愤。
老鸨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大喊着抓住玉奴。
玉奴提着红色的纱织裙摆往外跑，赤足之上挂着一圈小金铃，随着她的奔跑而发出清脆的声响。
铃声就好像此时的她肆无忌惮，无所畏惧。
守在春风楼外的打手最先反应过来，拿着大刀绳子将大门口围住。
眼看大刀就要砍到自己，玉奴脚步没有一瞬的犹豫，身体的本能让她伸出了手，五指张开，乳白色的烟雾瞬间迷了那些打手的眼。
打手昏沉，玉奴从他们中间穿过，笑着逃出了春风楼。只剩下后面一群人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玉奴匆匆跑出春柳巷的范围，找了个地方卸掉脸上妆容，换回石青色的长裙，重新梳了发髻，再次回到大街上时，她又是那个温婉美丽的程家婢女。
她拍着自己的脸，压下激动的心情，露出柔和的笑容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快步赶回到程家。
原本以为会被训斥责骂，她都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结果家主忙得根本看不到人。
青娥捏着鼻子不许她靠近：“快去洗一洗，臭死了。”
就算换了衣服，她身上还是有一股从春风楼里带出来的香粉味。
青娥只嫌弃她臭，对她一日没回来的事只字不提，玉奴笑着告别，脚步轻松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关上门，脸色的笑容顿时消失。
她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的手百思不得其解。
那一瞬间出现的白色烟雾是什么？是她的攻击方式？
可这么久身边都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
但她操控烟雾时，就像是在使用自己另一只手一样自然，没有丝毫的抵触和陌生。
玉奴盯着自己的手发愣，一直到睡过去。
隔日，玉奴起了个大早，先是洗漱了一遍换了新衣裙，确认自己身上没有香粉味后才出门到了程阳的卧房前等候。
“有心事？”伺候程阳洗漱的时候玉奴依旧在琢磨那奇怪的烟雾，程阳问了一句。
玉奴先是摇头，然后点头：“就，嗯…修炼上出现了点问题。”
“说来听听？”
玉奴慢吞吞放下东西，手指缠绕：“妾，妾失忆前的修为和实力如何，家主知道吗？妾总觉得找不到对的方向，剑术也好咒术也好，都很生疏……”
程阳眯着眼想了想：“你从前剑术就很一般，不催你，你都不乐意拿剑。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攻击招数还挺特别的，那种山间晨雾一样乳白色的烟雾，至于都有什么效果，我还真不清楚。”
玉奴眼神一亮，家主这么说，那么意思就是这奇怪的烟雾果然是她自己的了！
程阳笑着拍了拍玉奴的脑袋：“不若你去问问青娥？她与你在一起的时日也不短，或许从前你和她讨论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