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喊哑了,就算回到了玉奴的怀抱也没有用。
玉奴没法子,只好问她:“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哭。”
“糖,糖葫芦…”娇娇抽抽涕涕地说。
玉奴十分头疼,她擦着娇娇脸上的泪:“带你去买就是了。”
原本以为今天就能回去的玉奴只好认命地抱着娇娇再次下山去了。
那边方德方丈还在跟云拂争执。
“我要回去。”
“不行!你今天不交代清楚就不能走!”
“我没什么要交代的,我要走了。”
“你!我一个老人家经得住你这么吓吗!有什么话一次性说清楚不行吗!”
“不行,”云拂一脸严肃,“我今天必须要回去了。”
“今天不回去又不会怎么样。”方德方丈梗着脖子。
云拂一把拉过堪忍:“他,顶用。我把他留下来,可以了吗?”
堪忍一脸懵懂,方德方丈气得吹胡子:“他本来就不是你的人!”
那头还在吵,这边玉奴带着娇娇已经下山了。
可能是因为来明台寺的香客骤然减少,前几日山脚下成片的摊子如今就只剩几个了,而且都还是卖一些檀香蜡烛之类拜佛才会用到的东西。
玉奴遥遥望着皇城的方向,看来买糖葫芦还得去城里。
玉奴深深叹了口气,玉奴苦啊。
还没等她感叹完自己的悲惨,那个熟悉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程阳看到玉奴,是真的意外:“姑娘竟然还在明台寺?”
玉奴疲倦点头。
“明台寺荷花池一事被澄清后香客就少了许多,我还以为姑娘也离开了呢。”程阳笑吟吟地变出一支糖葫芦,递给了流口水的娇娇。
娇娇吃上了糖葫芦喜笑颜开,玉奴也眉开眼笑,太好了她不用再跑城里去了。
看向程阳的眼神立马变温和了许多:“公子怎么也还在这里?”
“我…”程阳挠着头,吞吞吐吐,“我……”
“?”玉奴微笑。
“我,我还是放心不下你……”程阳说着底下了脑袋。
“噗,”玉奴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吧,那位是我…是我很重要的人,不会伤害我的。”
“很重要的人?”程阳抬头看着玉奴,眼神深深好似藏着个漩涡,“姑娘就这么笃定他不会伤害你吗?”
“公子什么意思。”玉奴有些不高兴了,她与程阳明明是萍水相逢,可程阳总是插手她许多事。
她眼里的戒备太明显了,明显得程阳有些不高兴。
他伸出双手搭在玉奴的肩膀上,一字一句非常认真道:“你不记得了吗,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玉奴扭动肩膀想挣脱开来,但是怀里抱着娇娇不方便:“你什么意思…你!”
程阳一手钳住玉奴,一手突然朝着她的眼睛袭来。
手掌盖在眼睛上,一片冰冷,玉奴如坠深潭,被无尽的黑暗与窒息感包围。
接着,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耳边只剩下娇娇的惊叫。
云拂还在与方德方丈掰扯,胡子花白的老人拉着云拂的衣袖子就是不放开,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拌嘴。
突然,云拂停下了脚步,闭口不言。
“怎么…”方德方丈顺着前方看去,声音戛然而止。
秋风习习,荷花池旁立着一位美丽的少女,少女粉色的裙摆像是一朵怒放在风中的花,她长发飘飘面容姣好美丽,带着无限的向往与憧憬。
她双手相握抵在下巴上,睫毛上下扇动似乎很紧张,嫣红的嘴唇里念念有词。
接着,在云拂与方德方丈的注视下,将手里的铜钱扔进了荷花池里。
“不可!”方德方丈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铜钱“扑通”一声掉进了荷花池里。
少女听到声响转过头来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云拂清隽的脸,她捂着嘴底底惊呼了一身,红着脸扭身就离开了。
方德方丈浑身发凉,声音都飘了:“怎么会,为什么。不是都解释过了吗,这怎么还有人来荷花池扔铜钱。”
“近几日京城里怪事频发,杀人者层出不穷,官府也察觉到不对劲发布了告示,按理来说没有人敢再来荷花池扔铜钱。”云拂沉吟。
随即,他又松了眉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许是这少女好奇,来求个如意郎君。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女心思最难猜。你也不用太过……”
方德方丈扭头:“太过什么?”
云拂深深皱起了眉,两只手攥紧在一起,就在刚刚那一刻,他感受不到玉奴的存在了。
他与玉奴的识海感应竟然就这样被切断了?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堂堂一介化神尊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强行断了与魂契魂灵的感应,这已经不是区区的羞辱,这是明晃晃的生命威胁了!
云拂沉下一张脸,大步往明台寺外走去。
“云拂,云拂!”方德方丈跟在后面喊了好几声都没用,还是后面匆匆赶来的堪忍说了一句:“女施主好像出事了。”
在这都是光头的明台寺里能被堪忍称为女施主的只有一人——云拂的那只魂契魂灵。
不知怎么的,方德方丈心底产生了浓浓的担忧,他捻着佛珠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云拂顺着玉奴留下的最后印记一路追到了山脚下,站在路中央,周围是零星的摊子,卖的一些香烛之类的东西。
玉奴是不会去买这些东西的。
云拂站定,盯着脚下一只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眸色越来越深。
他站在路中央太过显眼了,小贩们都拿眼睛偷偷的瞄他。
老半天,就在小贩们都要以为路中央这个人要站成大石头的时候,云拂动了。
他走向最近的一个摊子前,抬手,一颗溯影珠里就出现了玉奴的容颜:“可见过此人?”
“见,见过。”他一拿出手小贩就知道这是个仙人,不敢抬头看诺诺回答。
“往何处去了?”
小贩想了想,抬起头看着皇城的方向,伸手指去:“往那儿去了,和一个…”
“那位姑娘刚刚不就是和您一起离开的吗!”小贩看到云拂的脸,突然改口,“就刚刚不久,您怎么还换了一身衣裳。”
小贩很肯定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就是刚刚带走玉奴的男人,虽然他换了身看起来更贵的衣裳,神情也不如之前的温和。
可这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