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席嘉仪先开了口,她上下打量席文君,“你已经可以下床了。”
说话阴阳怪气的,席文君忍不住皱眉,这话说的,她下床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吗?怎么听起来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席文君偏头,给了她一个眼神,什么也没说。
可席嘉仪并不打算放过她,“靖辰呢?他不是应该天天都跟在你身边吗?”
席文君终于还是回了一句,“他是有思想的人,我能控制得住?”
提起萧靖辰,席文君说不上来什么感受,自从上一次说争吵不像争吵的事发生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刚开始她还觉得轻松,可是到了后面,却觉得有些难受。
喘不上气的难受,就好像这个失去了一样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但她扪心自问,萧靖辰到底有多重要,跟她以后那些未知的可怕遭遇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席嘉仪突然笑了起来,“你已经赢了,赢得很彻底。”
“哦。”对于她的一厢情愿,席文君不置可否。
这场游戏中,谁赢谁输并不重要,有时候,提前输,并不代表失去一切,而是对自己更好的保护。
她很想提前抽身,可现实并不允许。
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席嘉仪却没有急着出去,她原地不动,目光甚至都没有挪开。
席文君好整以暇的抬头,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果然,没等多久,席嘉仪就再次来了口,“席文君,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我逼上绝路了!”
“我不知道。”席文君回答的理所当然。
她怎么会知道,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什么都没做,怎么就逼上绝路了?
得到她的答案,席嘉仪又急又怒,“你教唆萧靖辰打我弟弟,让他住进重症监护病房, 除了手术费和医药费,光是住院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竟然还装作不知道!”
席文君……
她是真的不知道呀!
“萧靖辰是个成年人,他要做什么怎么能是我随便两句话就能掌控的?”
“你不过是吹了枕边风。”席嘉仪心里已经认定是席文君的错,因此无论她怎么说,都一如既往坚定。
席文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枕边风,那真是身残志不残啊!
“那你到底想什么样吗?”席文君懒得跟她争辩,直接问她跟着自己的目的。
她话问出口,席嘉仪表情明显撕裂,变得疯狂而又偏执,“我想要什么,想要你就能给我吗?”
“我要钱,要我弟的医疗费用,我的生活费用,我要回到席家,我要原本就属于我的男人。”
她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好在身处电梯,只有席文君和小玲还有她三个人,否则她之前自诩为豪门千金的形象恐怕要一落千丈。
席文君挑眉,“好,你想要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些我都给不了你。”
你说气不气人,你的诉求我知道,但是我没有!
果然,席文君成功把席嘉气到吐血。
恰好在这时候,电梯门再次打开,小玲不由分说带着席文君就往电梯外面走。
“麻烦让一让。”小玲面无表情,说出的话都极为有气势。
席文君见到这个场景,忍不住感叹,如果能早认识她,那之前怼人的事完全轮不到她!
还好,现在也不晚!
小玲推着轮椅直接把席嘉仪吓退,然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席嘉仪留在电梯里,气急败坏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恶狠狠的咬牙。
阴恻恻的目光里,夹杂着前所未有的仇恨,席文君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回头看过去,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了。
小玲忍不住出声,“席小姐,对付这样的人,你但凡软弱一点,他们都能蹬鼻子上脸。”
席文君回头,“那你说应该怎么做?”
“快、准、狠!”小玲吐出三个字的同时,做了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动作。
“不管做什么,只要不给他们机会,肯定错不了。”
“谢谢。”席文君忍俊不禁。
真是想不到,昔日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她也会被人教怼人。
“席小姐,那个女人看上去不好惹,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席文君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出声,“你认识她?”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好惹?”
小玲沉默了一下,“我们老家有一种说话,“爱叫的狗不敢咬人,咬人的反而是那种闷声不吭气的。”
“那个女人没找你哭闹,肯定是在心里憋着一个坏主意,你小心准没错。”
“说的对。”席文君赞同的点头。
席嘉仪太反常了,什么没做,就只是陪她坐个电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另一边,席嘉仪回到席云逸的病房,护士正在里面换药,看见她进来,嘴上的话没停,“你们这边医药费要快点补上了,不然就只能停药,从病房里搬出去。”
席云逸没说话,可怜巴巴的盯着席嘉仪,他深知自己说太多,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此时无声胜有声!
席嘉仪沉着脸,“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知道就应该去交钱。”护士没好气的冷哼。
她平时工作繁忙,不怎么看八卦新闻,对席嘉仪两姐弟自然不眼熟,态度也极度不好。 席嘉仪强忍住脾气,好言好语的说,“我说我已经知道了,我会交齐医药费,请你换完药就离开吧。”
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强硬,护士登时怒火冲天,“你对谁大吼大叫?信不信我让人立刻把你们赶出医院?”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没权利?”护士怒极反笑,嘴角咧到耳后根,“我还真就有这个权利!”
“你们已经有一天没交住院费了,我只要跟护士长说清楚,你们就别想在这个地方呆!”
说到这里,护士趾高气昂,盯着席嘉仪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席嘉仪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普通人对自己流露出这种表情,屈辱和愤怒将她淹没,目光里带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