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中午,江燃几人来到真君仙苑这边。
真君仙苑外的街道上人山人海,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如同一条长龙。
其中有不少和老汉一样受到过欺辱的人,今天来这里是想要看到奇迹,在人群中那些没有受到过欺辱的人其实也渴盼着奇迹的发生。
有句话叫唇亡齿寒,谁敢确定下一个被欺负的就不是自己?
多少年了,从没有人敢去反抗压迫,反抗会面临更加凄惨的下场,无一例外。
就像老汉一家,没敢反抗老汉这才能在世上苟延残喘,如果胆敢反抗到时候不止是老汉一家,恐怕亲族都要受到牵连。
聚集在街上的这些人突然朝两边散开,几道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些人的目光最终全都落在最前面那名男子身上。
“妈妈,他就是江火吗,他今天能活着出来吗?我好希望他活下来。”
“不要乱说话。”旁边的女人急忙捂住小孩子的嘴,这要是被人听去了很可能就要掉脑袋。
小孩子不知道轻重缓急敢说,大人虽然不敢说不过人群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希望江燃能够活下来,希望有人可以改变他们的现状,更希望重回当年那个四海升平的龙腾帝国。
江燃走的不快,他能够感受到四周那些目光中的期盼。
豪气顿生,这才是人生啊。
去为天下人做他们想做不敢做的事情。
这就是英雄。
真君仙苑酒楼,鲍承乐站在酒店外观景台,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出现在街道上的江燃。
他居高临下,一双眼如同要冒火。
身旁站着一位美妇人,看不去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只是在那一站,便是人间一道风景。
也难怪她的儿子会受宠。
在妇人身边还站着一人,是连夜请来的又一位神医,对于鲍承乐的情况同样是束手无策。
论手段当属修仙者掌握的更多,可武夫也并非真的只是靠蛮力战斗,武夫的力量强大到一定地步,伤人更加匪夷所思。
江燃便是将一股力量注入到鲍承乐体内,让他生不如死。
“母亲,我要把他挫骨扬灰。”鲍承乐声音冰冷,他的手指传来刺疼,越发严重。
最好的止疼药都没能减缓这种症状,他强撑着站在这,就是想看着江燃惨死。
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放心,等逼问出治疗你的办法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女人的声音同样冰冷,她似乎胜券在握,早已想好了该如何逼迫江燃说出该如何治疗鲍承乐。
江燃距离酒楼越来越近,在距离酒楼五十米左右他停了下来,陈老汉搬来了一张桌子,为江燃准备了几碟小菜,准备了上好的桃花酿。
江燃就在酒楼下坐下,自斟自饮。
桃夭、陈老汉、杜书新、廉斐几人站在江燃身后。
廉斐抬头向上,看向那名女子,城主去了王都,这位柳姓女子在新桃当家做主。
“滚下来谈。”
廉斐吐气开声,如雷霆般的声音滚滚传开。
今天,就是要当街审判鲍承乐一家。
在酒楼内,这座城的人看不到。
酒楼之上,鲍承乐等人听到廉斐这声喊脸色都沉了下来。
“一个元婴初期也敢大放厥词,找死。”一名老者来到柳夫人身前,“夫人,我杀了他。”
柳夫人沉默着。
这几年时间里龙腾变的和丛林一般遵从丛林规则,弱肉强食。
只是这种事也是在暗地里进行,真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如此行径哪怕是鲍家也不敢,因为真的会引起众怒。
就如同陈老汉儿媳这件事,这种事也只是陈老汉一家的亲身经历,没有更多的见证者。
廉斐被泼尿这种事,事件的见证者也并不多。
虽然这种事后来口口相传被很多人所知晓,可这种私下里流传只是因为人们不满,却难以形成有效反抗。
今天不同,今天街上人满为患,如果真的动手直接把廉斐给杀了,造成的影响力会很大。
别看鲍家在新桃一手遮天,可并非真的天下第一,是有竞争对手的。
胡作非为这种事若摆在明面上,必然会被竞争对手当做攻击手段。
柳夫人也想杀了廉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现在却不能如此做。
她盯着江燃,对方选在公共场合谈看来早就已经料到她们不得不下楼。
鲍承乐的伤,无人能医,这就是江燃的筹码。
除非,等过了今天直接在夜晚动手。
只是那样的话,对鲍家而言就会丢了面子。
谈不敢谈,只敢偷偷摸摸。
柳夫人沉默了片刻,叮嘱了鲍承乐几句,这才带人下楼。
“真下楼了!”
“江先生果然厉害。”
街上的人不认为柳夫人会下楼,在他们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柳夫人的身份地位怎么会下楼呢?
现在竟然真的下来了。
柳夫人带人过来之后朝江燃行礼,“江先生果然是人中豪杰,幸会。”
表面功夫柳夫人做足了。
江燃请她入座,柳夫人落座,身后同样站了四个人。
四名元婴境,个个实力都可以碾压廉斐,其中一人更是元婴后期的实力,这样的阵容比江燃这边看上去就豪华多了。
杜书新很年轻,桃夭看上去更年轻一些。
唯有廉斐这样一位老者。
四周的人不明白江燃有什么底气跟柳夫人谈,当然这并不影响人们对江燃的崇拜。
这不就是奇迹的创造者吗?
“江先生,你看看这个。”坐下的柳夫人将一张清单递给江燃。
这是礼物清单,上面不乏价值连城的宝贝。
意思很明显,要用这些宝贝换取她儿子的健康。
廉斐和陈老汉都能够看清清单上的东西,陈老汉不免有些担心,柳夫人真的是大手笔,这些宝贝任何一件都足以让人疯狂。
江燃能够抵挡这样的诱惑吗?
廉斐内心同样有这样的担心,扪心自问面对这样的礼物清单,换做廉斐的话他难以抵挡。
这对元婴境来说诱惑都足够大。
“这些能让时间倒流,逝者重生吗?”江燃没接,反问了一句。
“江先生,咱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你应该来自八品王朝,咱们之间好像也很难去发生什么矛盾。”
她继续道:“如果说是因为秦汉山,说实话秦汉山也并非和城主府有矛盾,冤有头债有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果说是因为廉斐,不如让廉斐说说这些赔礼够不够诚意。”
什么?
赔礼?
柳夫人尽力压低了声音,可四周那些人中还是有一些听到了她的话,柳夫人啊。
最受宠的城主夫人,她竟然赔礼道歉。
还有,江先生是从八品王朝而来。
一座七品王朝的人向八品王朝的人道歉,这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江燃回头看了看陈老汉,“柳夫人认识他吗?”
柳夫人盯着陈老汉刚去过,她仔细回想确认根本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这座城内,值得她认识的人也没有多少。
难道说江燃是为了这位老汉出头?
“恕我眼拙,确实想不起来。”柳夫人看向江燃,“江先生,街上不适合谈话,不如咱们到酒楼内详谈,准备的那些赔礼也都在酒楼里。”
江燃盯着她,“再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准备的这些赔礼能让时间倒流,逝者重生吗?”
“江先生说笑了,这样的礼物我确实拿不出来,不过我想你身后的这位先生进了酒楼会炸得到满意的答复。”
“你要的答复是什么?”江燃看向陈老汉,“不用怕,说出你最想要的答复。”
“血债血偿。”陈老汉抬头向酒楼上看去,看向观景台上的鲍承乐,“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