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够吗?
江燃盯着柳夫人再次问出这句话来,柳夫人身体僵住,元婴后期就这么被杀了。
在新桃城,她这位城主夫人却被人如此对待。
“江火,我夫君不在家中,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江燃向前一步,“你算人吗?”
“请问各位,她该不该杀?”江燃环顾四周,朗声发问。
元婴后期被江燃三拳击杀,这三拳让四周的人看到了希望,江燃这次发问有了众多回应。
“杀!”
“杀!”
“杀!”
震天的呼喝声响起。
“你们……”柳夫人怒瞪着人群,“你们是要造反吗?”
“我身为城主夫人有难,你们理应冲锋在前。”
“你们信不信,我今天死在这,等我夫君回来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柳夫人的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激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城主并不在城中,城主才是这座城最强的那位,而城主前往王都还带着两名高手。
城主一旦回来,如何会善罢甘休?
江燃可以杀了柳夫人,他可以消散离开,城里这些人呢?
谁愿意背井离乡,就算真要逃离,这样的人口数量逃到哪?
“你不是要当英雄吗?”柳夫人脸色恢复如常,她盯着江燃,“来,杀我。”
真君仙苑酒楼,一道身影一跃而下。
鲍承乐站在柳夫人身边盯着江燃,目光中带着挑衅,“杀我。”
“江火,你不要乱来。”
“江火,柳夫人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你不要伤害她。”
“鲍公子亲民爱民,是新桃最杰出的年轻才俊,不能伤害他。”
四周的人们开始为柳夫人和鲍公子求情。
哪怕是那些受过欺压的人也不敢再说杀着两个人,只能沉默着。
陈老汉看着这一幕,内心悲凉,可他也不敢再喊什么。
全城陪葬这种事,那位城主真做的出来。
胆敢杀害城主夫人,这种事放在龙腾帝国,灭掉这座城恐怕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江燃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理解城内这些人,也不会因此去怪什么,最应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人就是柳夫人等人。
是他们的存在让城内这些人害怕,陪葬?
说的多么理所当然,仅仅是因为她死了就要这座城的人陪葬。
江燃再次向前一步,今天必须要把鲍承乐和柳夫人斩了,就算他们背后有更强的城主也不行。
今天就要讨个公道。
“江先生,请止步。”
见江燃继续向前,立马有人开口阻止,越来越多的人出面阻止,在柳夫人和鲍承乐身前出现了一道人墙。
柳夫人和鲍承乐看着江燃,脸上再无惧意。
江燃这种想当英雄的人,最容易受到民意的裹挟,这些人不让他动手,他又怎么敢动手?
“江火,你昨天伤我,现在把解药交出来。”鲍承乐冷冷开口。
“各位,我的伤能够致死。”鲍承乐又加了一句。
“江先生,快把解药交出来。”
四周的人纷纷喊着让江燃交出解药。
“他如此伤我,仅仅交解药够吗?”
鲍承乐继续煽风点火。
仅仅交出解药还不够,那需要做什么?
四周这些人如何想不明白呢?
惹到了鲍承乐,那就是死路一条。
鲍承乐就是希望他们发出这样的声音,有人开口了,“江先生交出解药后,请赴死。”
有第一个人开口,就有第二个人开口。
声音此起彼伏,陈老汉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一个为他们出头的人现在却被这些人要求赴死。
他们自己不敢反抗,却想让敢于反抗的人去死。
跪着活下去真就这么重要吗?
这个世界怎么了?
陈老汉有些茫然,你们不敢就罢了,为什么要这样啊?
杜书新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的眼底有一抹哀伤,曾经的龙腾帝国勇士无数,人们敢说话敢直面不公,敢反抗不公。
现在却是这般样子,有人反抗不公的时候绝大部分人竟然站出来攻击这样的勇士。
雪崩之下果然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你们不敢反抗,只能慢慢被蚕食。”杜书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些人,“你们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以前他曾见过有人到金銮殿上指责他的父皇,并且不是个例,那个时候海晏河清。
只有敢发出声音的人多了,这个世界才会变的更好。
并没有人理会杜书新的话,这些人仍旧要求竟然交出解药,然后赴死。
江燃看了看陈老汉,不为别人,有这样一位勇敢的人就够了,值得他出手。
“鲍承乐,你残骸无辜,仗势欺人,今天我这把剑就要斩你。”
“跪下!”
江燃突然踏步向前,只一步就跨过众人来到鲍承乐身前,一声大喝如雷震的鲍承乐身躯微颤。
“跪下。”廉斐跟在江燃身后上前,一把将鲍承乐按跪于地。
廉斐心中豪情顿生,他刚才还担心江燃投鼠忌器,江燃果然并非一般人物,他做事也不会按照世俗礼节,恐怕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做什么?”柳夫人慌了,她也没料到江燃会真的动手,用全城百姓的命作为裹挟他竟然还要动手,他不是要当英雄吗?
“你要杀了我儿子,全城百姓都要跟着陪葬,你考虑清楚。”
“我认识他们吗?”江燃反问,声音冰冷。
柳夫人确实有些急了,“你不是要当大英雄吗?”
“英雄?”江燃握住了剑柄,“没兴趣,今天只要要讨回一些公道而已。”
他目光冰冷居高临下盯着鲍承乐,“你可知罪?”
“我没罪,真要审判我也要有足够的整局,需要进行公正的审判。”鲍承乐以为抓住了机会,“你没办法定我的罪,就不能动手。”
噗……
一道剑光突然闪过,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鲍承乐的人头滚落,鲜血在大地之上铺展。
江燃擦拭着剑身上的血,“就是顺嘴问问,定罪不是我的事,杀你才是。”
江燃开口的同时目光落在了柳夫人脸上。
鲍承乐真的死了,直至此时柳夫人才确认江燃真的敢对她出手,她脸上毫无血色,“你们干什么,难道要看着他杀了我不成?”
“我死了,你们肯定要陪葬。”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四周开始有人跪下,这些人为柳夫人求情,为压榨欺辱他们的人求情。
“江先生,你高抬贵手,放了柳夫人,也是放了我们。”
“求你了,不要伤害柳夫人。”
求饶声,磕头声接连不断。
江燃看着跪满街道的人,他并不认为这些人做错了什么,只是感觉他们可怜。
芸芸众生又有多少和这些人一样心有不甘却只能委曲求全呢?
他们想反抗,只是没有反抗的资本罢了,想活着就得跪着。
若能站在巅峰,你看谁跪?
江燃没有说话,虽然他内心有一个声音,他要让这些人站起来,挺直腰杆做人,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
或许,这才是强者的责任。
江燃忽然就有了这样的一种想法,他没有做出承诺,说不如做。
他平静的看着柳夫人,“跪下。”
柳夫人面色苍白,身躯轻微颤抖,她不肯跪也不想死。
“你只要……”
她还想为自己争取机会就感觉到肩头一重,仿佛是一座山落在她的肩头,江燃已经到了她身后将她按跪在地上,手中剑横在她的脖子上。
她没机会再次开口了,人头同样滚落。
四下无声,跪着的那些人惊恐的看着地上的那两颗人头。
“江火,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你杀了他们,我们怎么办?”
“你能承担后果吗?”
“你凭什么这样做?”
“这把剑,斩不断你们的脖子吗?”江燃看向其中一人,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