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北的突袭打了西门的燕军一个措手不及,很多燕兵都不敢相信上午还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叛军竟然倒戈相向攻打起了自己。而韩小北则骑着战马在阵前静观战场上的变化,镇定的指挥着战斗。
西门的燕军原本有一万人,可为了应对南门的突发事件,有三千人去被派去增援了,所以此刻,西门这边是以七千人对战一万人,韩小北率领的叛军在人数上有着明显的优势。
南门这边几名参将刚刚集结好部队准备追逐滋乱的火甲军残兵,却又听到了西门受到火甲叛军攻击的消息。
“这是敌人声东击西的计谋啊,各位将军马上回到自己的营地,小心敌人的偷袭”南门镇守的参将还算是清醒,他对其它的镇守参将说道。
“对啊,速回营地,小心敌人的偷袭啊!对了,还要速速派人出城送信,向莫大将军禀报这里的变故”西门镇守参将接着说道。
“好,你们回去吧,这个事情由我来办”南门参将应声道。
正当几位燕军将领准备各自领着兵马回去守卫时,北城门又有士兵来报:“报告各位将军,城外发现火甲军的援军!”
“什么,火甲军援军?不可能,从易阳到蒙山星夜兼程来往且要五天,而我们占领蒙山也不过四天的时间,就算是从我们占领蒙山时便有人出城送信,援军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更别说我们根本就没给他们送信的机会”,北门镇守参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道。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愣着干什么呢?现在除了我东门,全都出了问题,大家快回去指挥防御吧!”东门参将说完便带着自己的卫兵策马而去。紧接着,北门参将、西门参将也相继离开。
韩小北带着叛军打得西门的燕军惨败,激战正酣之时,忽然看到北城哨箭穿天而起,他了想到是黄延辉请来的第一批救兵到了,旋即按照计划命令道:“众将士听令,撤出战斗,向北门进发!”
其实北门的燕军镇守参将说得没错,从易州首府易阳到蒙山即使是星夜兼程也得五天的时间,城外的火甲军的确并非是由韩元武派来的援军。
但他们不会想到的是昨天早上黄延辉会易容乔装成功的出城,更不会想到就在蒙山不远的地方,易州游击将军霍雷鸣正在带着自己的五千军队搜捕通缉犯,这通缉犯不是别人,正是在易阳城里“作恶多端”的韩小北,北哥!
作为曾在斥候卫从军的同袍,霍雷鸣与黄延辉是多年的好友。在燕军入城的前一天,霍雷鸣还曾邀请黄延辉到他的大帐中喝酒,只不过那时的黄延辉已经察觉到了胡文展的异动,所以婉言拒绝了霍雷鸣。
霍雷鸣出兵攻击蒙山北门是韩小北击退燕军计划的一部分,黄延辉出城以后并没有直奔易州首府,第一个去找的就人是霍雷鸣。霍将军得知蒙山失陷也是心急如焚,当即集结军队奔袭至蒙山城下,依小北之计等待出击。
霍雷鸣这边在北门城外打得热闹,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向城里放上几支空箭,但并未发动进攻。他在等待一个机会,就是韩小北率领叛军攻打城北,与自己里应外合的机会。
果不其然,韩小北的军队及时赶到了北门,这个时间点恰到好处。好在北门的燕军完全把精力集中在城外,根本无暇顾及城内的情况;好在四个门的所有士兵都被打懵了,都在胆战心惊的寻求自保,不敢派出士兵进行支援;好在林金虎刚刚战死,燕军上下士气低落,怯战之心越发浓重。
北门的燕军全副武装看着城外火甲军的动向,忽听到背后喊杀声震天,先是以为自己的援军来了,后来一看情况不对,对方杀气腾腾,胳臂上都带着红色的布巾,见到燕州士兵就杀,显然已经是反叛了。
与此同时,霍雷鸣下令全军进攻,北门城外的佯攻成了真正的进攻,火甲军里应外合很快就打得北门的燕军就吃不住了。
韩小北率先将城门攻下,放下吊索将霍雷鸣所部迎了进来,城外火甲军如潮水一般势不可挡,蒙山城北门成功夺下。
北门燕军死的死,逃的逃,加上韩小北率领叛军在西门歼灭的燕军,敌军又损失了接近万人。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燕军草木皆兵,感觉到处都是火甲军,没了主将的他们早已军心动摇。
北门燕军镇守参将见北门已丢,便彻底退到了南门,毕竟这里距离燕州最近,方便撤退。
西门镇守参将回到自己的营地看到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燕军的尸体,想到火甲叛军竟然敢倒戈,愤然道:“胡文展这个白痴,找了一群反复无常的东西!”
然而西门镇守参将根本想不到,刚刚攻打过西门的韩小北竟然在打下北门之后会杀个回马枪,在西门剩余的燕兵正打扫战场之时,正看到韩小北、霍雷鸣带着一万三千余火甲军打了过来。他们将燕军分割围住,准备将其围歼。
西门镇守参将见火甲军人数太多,自己的部队已经被包围了,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几名亲信拼死突围。几名亲信先后被斩杀,西门镇守参将在挨过几刀之后勉强突了出来,见后面的火甲军没能追上自己,这才舒了一口气,快马加鞭跑回了南门。
现在唯一安然无恙的是东门,但不断传来的战报让东门的燕军镇守参将冷汗直流,他现在感到似乎到处都是易州火甲军,自己的东门肯定是守不住了。
“既然守不住,那就不要守了,反正现在林将军不在,这里我的军阶最高。”东门镇守参将想到这,于是下令全军放弃东门,退至南门。
燕军残兵两万五千余人龟缩至南门,从士兵到将领整个军营都弥漫着恐惧怯战的气氛。据几名参将初步的判断,这次进攻自己的火甲军能有十五万人,而且就像天兵天将一般,城内城外到处都是。他们现在难以抉择的是,要不要撤退?
退回燕州,太师肯定会兴师问罪,而守在这里,火甲军很快就会把他们剿灭,正在四名参将犹豫不觉的时候,韩小北和霍雷鸣率领着火甲军帮他们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这一次韩小北和霍雷鸣兵分两路,从东西两侧进攻。弓弩手先是三轮齐射,然后只听众士兵大喝,气势震天。骑兵这回则在大军的最后方,在马尾上绑了大扫帚,马跑起来后面烟尘滚滚,犹如隐藏着雄兵无数。
早就草木皆兵的燕军看到这场面顿时溃不成军,不知是那个胆子大的竟然把城门打开跑了出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逃了一个士兵,紧接着就是三五个,然后是百八十个,最后很快演变成了大溃退。
四名参将见士兵们早就不听指挥了,自己也都没了办法,各自跨上战马,在亲信的护送下往城外逃去。
见燕军逃了,小北还不罢休,为了把声势做足,他带着千余骑的骑兵在后面紧追燕军三十余里才收兵回城。
******
小北率军归城,霍雷鸣率众将士列队迎接。见小北一马当先在众将士之前,霍雷鸣抱拳施礼道:“这一仗打得酣畅淋漓啊!副指挥使大人以八十三名斥候卫勇士为始,锄奸贼、斩敌酋、收叛军、退强敌,连环用计,杀得燕军闻风丧胆,在我易州可是前所未有啊!”
像霍雷鸣这种将军在平日里是不会给上司溜须拍马的,况且韩小北现在的军阶尚在他之下,因此可见,霍将军所言,句句发自真心。
“霍将军客气了,只要将军现在不治我之前犯下的罪,小北就感激不尽了”小北知道霍雷鸣这次兴师动众率五千人马在蒙山附近搜索本是为了抓自己,于是有点儿玩笑的说道。
“唉,副指挥使大人,你看看,你这就是在笑话我啊?你我一同作战,击退燕军,你要不是对易州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如此尽力呢?等回去以后,我向侯爷请命,不但要赦了你的罪,还要好好的奖赏你,你可是难得的个人才啊!”这时韩小北已经下了马,霍雷鸣一面拍着韩小北的肩膀,一面豪爽的说道。
“谢霍将军,不过现在还不是我们该高兴的时候,蒙山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整顿防务,以防燕军再犯!”韩小北想到之前早已得知的燕军进军计划,心里明白率领二十万精锐前来的莫天横恐怕不会上罢干休。
“副指挥使所言极是,现在你我二人就携手整顿防务,安抚民心!”
“对啊,当前整顿防务才是重中之重啊!”韩小北和霍雷鸣回头一看,牛继用带着斥候卫众的勇士也归队了,几人在一起寒暄了两句,之后便朝着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蒙山反击战,火甲军伤亡三千三百人,歼敌四万五千余人,粉碎了燕州太师范伦妄图以内奸为突破,吞并易州的计划。斩杀骠骑将军林金虎,铲除了内奸胡文展,把易州从灭亡的边缘救了回来,韩小北也就此在众士兵中彻底建立了威信。
然而,正如韩小北所担心的那样,莫天横率领的二十万燕州银甲精锐正在向蒙山逼近,尽管蒙山城依山势而建,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但面对着拥有特种作战甲术的燕军银甲精锐,一切,似乎都悬而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