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军官惊愕之际,韩小北从后面的书桌底蹿了出来,他瞬间挪到了最靠近自己的两个军官身后,冲着他们的脖子两手横劈,两名军官旋即便昏了过去。其它四人没等反应过来,也被打晕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几名军官被韩小北叫醒了。不过这些人此刻全都被五花大绑、嘴也被捂住,只顾着“哼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都给我听着,我是蒙山火甲军斥候卫副指挥使北爷,你们这些人跟着胡文展反叛易州,按理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过现在胡文展被我处死,敌将林金虎也已被我斩杀,蒙山郡内的燕军骑兵和近卫精锐也悉数被我军剿灭。如果你们现在悔改,配合我军一起夺回蒙山,我会力鉴侯爷保你们不死。如果你们不从也可以,我现在就解决掉你们,给你们来个痛快!”韩小北吓唬了他们几句,让刚醒来时还有几分嚣张的众叛将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又说。
“不过我现在还信不过你们,我要你们联名签署一个起事文书,只要你们的属下和我们斥候卫一同击退燕兵,我保你们和所有叛军安然无恙!”小北说罢从怀里拿出了早就拟好的文书在众人面前晃了一晃。
“你们同意呢就点点头,不同意呢就摇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吗?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也不在乎这些,但你们得想想死是因为啥?因为做叛贼被杀那是不是听没礼貌的,想想家里人都得被邻居戳脊梁骨,多惨多惨呐!再说胡文展都死了,燕军进城还能给你们什么好处?”
经过韩小北这一番软硬兼施,众叛将都低下了头,一段沉寂之后,终于有一名将领点头了,接下来其它几名将领也都点头示意同意小北的要求。
“接下来谁来说说城中的布防情况?”小北环视六名军官,微笑着问道。
刚才最先来到胡文展房中报告林金虎死讯的军官要说话,小北拿下了他嘴里的布,道:“说吧?”
“我军虽然归顺燕州,但林金虎依然不信任我们。他们把我们的人集中在城中,负责城里的治安,而蒙山城的守备则全由随林金虎进城的燕军负责。其中各城门各有一万人负责把守,如有一个城门异动,其它城门会分别调集三到四千人前往增援!”那军官说得详细,韩小北也听得认真。
“好,看来你们都挺有诚意。放心吧,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不过现在还要在这儿委屈一下!”韩小北将文书放在了怀里,扒下一个将领身上的军官铠甲,穿在了自己身上,以便掩人耳目。
燕军进城以后,林金虎就要求所有的火甲叛军都换装燕军军装,所以韩小北穿上这一身军官铠甲乔装出门,便可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行走了。
当然北哥自然不是从正门出去的,他压低了头盔,遮挡住脸庞,来到了院子中一处隐秘的角落,然后向上一跃,跳到了院外,直奔叛军的营房而去。
城中火甲叛军的营房,几名主要将领都去胡太守那里商议要事了。不过林金虎的尸体是叛军自己人早上发现的,所以这件事早就在兵营里传得沸沸扬扬了。燕军统帅一进城就被杀了,这件事可是让他们这些叛军军心大动,很多人私下里都对自己反叛易州产生了悔意。
这时,营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军官铠甲的人。那人昂首立在门口,傲然对着一队把守的士兵说道:“叫你们这里的所有的军官都到校场上集合,我有事宣布”,众士兵看来人是个军官,说话又如此硬气,自然不敢怠慢,赶忙到营房里禀报。
现在叛军的主要将领全都被韩小北绑了,留守在军营最大的官是平日里主管内务的校尉,名叫潘德福。
这个潘德福原本就不受胡文章待见,也没有反叛的心思,甚至对于胡文展还有些深恶痛绝。只不过这人生性懦弱,自然做起事来也就逆来顺受,大家都反他也就跟着反了。胡文展呢?也觉得这个潘德福倒是很好摆布,于是将其忽略,既未将其裁撤也没有把他除掉,削去了他的军权,让他主管军营的内务。
潘德福正在为几名主将离开迟迟未归而心生疑窦,在营房里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一名卫兵跑了进来,“报潘校尉,门外有一名军官气焰嚣张,说是有事宣布,要求所有军官到校场集合”,卫兵躬身施礼,向潘德福报告。
“啊?好大的口气,看来不是一般的军官。既然有这样的命令,那就让众军官到校场集合吧”,潘德福一向胆小,一听这军官的口气,觉得定然来头不小,于是不假思索便安排众人到校场集合。
不一会儿,叛军大大小小的上百名军官便列队在校场上站好了,潘德福引着军官来到了将军观礼台上。
众军官抬眼观瞧,一看台上的军官身材魁梧、用军盔遮着半张脸,此人正是刚刚从太守府衙里溜出来的韩小北。
此时的小北早就把易容撕掉,他将遮住自己面容的军盔正了正,本来的形象露在了众人面前。
军官中有人看过之前从易阳发来通缉韩小北的告示,在底下私语道:“唉,这不是那个通缉犯吗?现在怎么变成燕州的军官了?”
“就是,难不成这人还真是燕州的奸细啊?”
韩小北耳朵奸得很,他听到有人在底下咬耳根,于是说道:“我听到那面有弟兄说我是通缉犯,没错,我是通缉犯。但我不是什么奸细?”接着,韩小北突然撕掉了外面的燕军军装,露出了藏在身上的火甲。
这一惊人举动让众军官一片哗然,更是让就站在韩小北一旁的潘德福大惊失色,吓得直想往台下跑。
“我说你们先等等,就算是要杀了我也要等我把话说完吧?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罢,韩小北从怀中拿出了那封起事文书,上面赫然的签着叛军六位主将的名字。
“这是你们主将的联名起事文书,现在燕州军骠骑将军林金虎和叛贼胡文展都已被我斩杀,燕军的骑兵、近卫队全都被我军剿灭。你们的主将深感愧对家乡父老,已经决定起事重新归附易州,击退城中的燕州部队,迎接易州援军进城。现在,你们听我的也好,不听我的也罢,只要这文书到了燕军的手里,你们这些原本就被认为是反复无常之徒的叛贼便会彻底失去信任,很可能全都被杀害。所以,起事是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浪子回头,易侯一定会给你们一条生路!”
韩小北这么一讲,让很多原本将手放在了刀鞘之上,准备拿下韩小北的叛军军官全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燕军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他们,如果这封文书要是交到燕军的手里,那他们这些人横竖也都是一个死了。再加上原本有些军官在听到林金虎死后早就动摇了,再听韩小北这么一说,立刻转变了主意,决定起事。
“我是蒙山火甲军斥候卫副指挥使小北,代行指挥使权,全权率领蒙山境内抵抗力量驱逐燕军。你们现在听我号令,听到没有?”韩小北大声喝到。
“谨遵副指挥使大人命令,驱逐燕军,恢复蒙山”众军官异口同声,声音响亮。
此时溜到台下的潘德福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明白只有全力协助韩小北击退燕军自己才有一线生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众军官中他的口号喊得是最为响亮。
牛继用按照韩小北的安排,留下了两名士兵保护刘佳颖,其它八十名士兵全部跟随他悄悄来到了蒙山南城门的门口。未时(下午一点)到,牛继用看到天空中哨箭响起,知道韩小北下令开始行动了。
“众将士听令,突袭南城燕军,速进速出,确保安全,以放火造乱为主,不要恋战听到没有?”牛继用向埋伏在城边草丛中的众士兵命令道。
“是”众士兵接到命令,先是纷纷射出手中已上了弦的火箭,然后突然喊杀冲了出去。
燕军在上午时得知了林金虎被杀的消息,这次侵占蒙山的燕州军损失惨重,除了主将林金虎阵亡,另外中军的参将也全都葬身于囚虎渊。现在的燕军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只有四个门的镇守参将带领着四万余人的军队,除此之外还有被其认为是“墙头草”的叛军接受指挥。
正当牛继用带着斥候卫进攻南门之时,四名参将也正巧在南门营地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忽闻外面有士兵喊道:“不好了,着火了,敌军进攻了!”
南门镇守参将当即要求属下准备组织应敌,可刚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准备与敌人交战时,敌人竞像泥鳅一样跑掉了。
南门这边起火了,其它各城门的燕军纷纷按照部署出动三千人前去增援。
而韩小北则带着叛军万余人来到了西门口。叛军身上还是穿着燕军的军装,唯独右臂上都系上了红色的袖标。韩小北和潘德福率军来到了西门前,守门的士兵看见叛军竟然全都冲着西门袭来,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刚想大喊,已被一位叛军军官先下手为强,一刀解决了。
“兄弟们,昔日我们拱手将蒙山让给了燕军,这是我军的奇耻大辱,今天我们就将功补过,把燕兵击退!杀啊!”韩小北扬刀大喊,顿然间,西门喊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