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冒雨来到了书房,急急忙忙翻出了《九州概略》和《拂涯经》。
《九州概略》中对定州的气候有着十分清楚的记载,这半个月来的天气变化已经明显反常了!如此重大的气候变化会不会和它有关呢?小北突然联想到了自己驯服火焰甲之后“渡仙谷”里巨大的环境变化,难到天气变化会和火焰甲有关?
小北仔细查阅了《拂涯经》和《九州概略》,终于找到了甘州沙漠形成的起点,那就是约一千年前。
一千年前,正是圣者韩彻大战邪圣的那段时间,韩彻把邪圣封印,邪圣又用尽最后的功力把韩彻送到了另一个世界。而韩彻所穿的火焰甲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掉落到了现在的甘州沙漠地区。
火焰甲是圣者所穿的神铠,一旦它失去控制,灼热的熊熊火焰是足以影响一个地区气候的。按照《拂涯经》所说,一千年前,甘州以西才是无人居住的大漠,而现在甘州沙漠所处的地方应该有一个巨大的湖泊。
韩小北已经猜出了甘州沙漠的形成与火焰甲的存在有着直接的关系,而当火焰甲被自己驯服后,甘州沙漠的气候自然会发生明显的变化,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恐怕多年以后,甘州大漠就会恢复到一千年以前的样子,成为昔日碧波万顷的大湖。
然而,小北剿灭贺兰图根本就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如今南方诸侯已经对易州火甲军的崛起产生了警惕,而且贺兰图虽然元气大伤,但这次回去也会抓紧恢复战力,如果贻误战机,恐怕刚刚形成的大好形势就会被彻底破坏。
既然时不我待,小北决定先行带人对定州一侧的沙漠边缘进行勘察,看看昔日的湖泊是不是还有迹可循。可是,带兵打仗小北是行家,可勘察水道他却一窍不通啊!
正在韩小北苦于找不到人才的时候,莫天横向韩小北引荐了自己的哥哥,莫天岭。莫天岭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水利高手了,他从小就熟读水利著作,并且游历过大河干流及其所有支流,对水脉运行了如指掌。
小北得知这个消息,喜出望外,当即派人到蒙山迎请莫天岭。
986年夏末,韩小北带着莫天岭,亲自率领易、定、燕三州最为出色的河道官员和工匠在甘州大漠边缘进行勘察测算。考虑到沙漠腹地是沙隐兵出没的地方,因此,所有人只能在大批火甲军的护卫下于外围观察。
“怎么样?大家有什么见解?”小北问道。
“大将军,请恕我等无能,实在没有看出有什么通道可以引水进入甘州大漠啊!”一名资深的河道官员在和其它人讨论后谨慎的说道。
“无法引水?难道这个方法行不通吗?”小北听到众人的见解,自己也产生了怀疑。
“大将军,莫某以为引水之术在势而不在道,顺势而为,其道自成!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甘州大漠虽然形成了近千年,但从大河沿线进入沙漠腹地的整体走势并未改变,引水进入没有问题。甘州大漠也俨然就是一个凹陷进去的盆地,如果通水进入其中,甘州大漠即会成为甘州大湖。”说话的正是莫天岭,此时的他气定神闲,胸有成竹,提出了和众人截然不同的观点。
“好,莫家大哥!有你这么说小北就放心了,我现在就任命你为甘州河道工程指挥使,全权指挥沙漠沿途哨、卫、郡、县所有军兵官民修凿河道,引水入甘!”小北听到莫天岭的见解十分高兴,于是当即下令由莫天岭主理甘州河道的修凿。
经过一个多月的谋划勘测,从大河引水北注甘州大漠的图纸终于完成。韩小北调动了火甲军、云雀盟弟兄和民夫总共近四十万人协助莫天岭进行引水河道的修凿。
而小北自己则义不容辞的带着士兵担当起了保卫工作。他一方面派斥候卫和云雀盟加紧了对南方各州动向的监视,并且四处散步韩小北拥兵自重、易州政权内斗严重的假消息,以扰乱南方诸侯的视听,消除他们对火甲军的警惕;另一方面还亲自率领士兵在大漠边缘巡逻,防止沙隐军对工程进行破坏。
由于勘测精准、规划得当,还有小北带着众将士的日夜护卫,到了秋末,河道修凿顺利完工,只等待打通河口,引水北注了。
韩小北站在河口的堤岸上,飒飒的秋风吹拂着他火红的披风,今天是打通河口的日子,竣工之后,滚滚的大河水北进就将注入甘州沙漠。
“将军,甘、定边境的斥候卫送来消息,以前经常袭扰我边境的沙隐军最近沉寂了许多!”莫天横在小北旁边,向他报告。
“贺兰图也不傻,他也猜出了我们的意图了!对了,向南方各州派出的斥候卫和信雀帮弟兄有什么新消息没有?”小北眯缝着眼睛,对贺兰图的动向已经猜到了八九,他现在更加关注南方各诸侯的情况。
“有消息说,贺兰图曾经向南方各诸侯求援,不过南方各诸侯似乎还没有达成什么一致!这些人各怀心事,总想着坐收余利,等待着大将军和侯爷内斗得两败俱伤后再分一杯羹呢!”
“这就是我想要的,让他们等着去吧!记得让燕阳的火甲军和蒙山的火甲军制造一下火并的假象迷惑南方各州,做戏戏份要做足啊!还有,不能再让贺兰图送去什么新消息给南方了,密令斥侯位、信雀帮众弟兄对甘州至南方的人员进行严密监察,发现有贺兰图的使臣,务必在他们见到各诸侯之前解决掉,绝不能让南方各州阻止我们西进!另外,立即调集船只严阵以待,一但河水引入大漠形成湖泊,将这些船只作为运兵船西进甘州!”小北心思缜密,已经开始部署下一步的进攻任务了。
“是,将军!”莫天横坚定的应答了一声。
“水......来......喽!......”此刻,只听莫天岭大喊了一声,声音嘹亮悠远,小北和莫天横听得清清楚楚。
小北闻声望向河口,只见滚滚的河水在飒飒的秋风吹拂下一浪叠着一浪滔滔北去,秋季本就是水势最为浩大的季节,如此浩荡的河水映着天边西下的红日,好似犯着光泽的水银,很快便流向了大漠,而干涸了千年的甘州大漠就像是一头饥渴的猛兽大口大口的饮着甘甜的泉水,似乎一下子要把大河水吸干一样。
小北昂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道:牛大哥,我为你报仇的日子很快就会来了!你看到了吗?
七天后,昔日里干燥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甘州大漠变成了一片泽国,近百艘由渡阳宝船组成的运兵船队张满了帆,全速向甘州进发。
这次出征的总共有十万名火甲军将士,而率领这十万将士的主帅正是韩小北,此外,莫天横、莫驰、路超三位主要将领全都在小北帐下听候调遣,可见小北此战是势在必得的。
“火甲军诸位将士们,贺兰图曾经以议和为名,戕害我火甲军将领牛继用、又杀害我斥候卫精英三百人,而后又想借我军空虚之际占领定州。今天,我们终于有了反攻甘州的机会,我们要一举拿下甘州,用贺兰图的项上人头为牛指挥使和斥候卫的兄弟们报仇!”小北站在甲板之上,用几近嘶哑的声音向众位将士宣告。
“报仇,报仇,报仇!”众将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喊。没过多长的时间,上百艘宝船临近靠岸。
贺兰图自然也知道在韩小北引水成功后会迅速的组织进攻,因此在河岸上早有准备,有三万人的部队迎击火甲军进攻。见到船队来了,甘州军的弓箭手老远就开始弯弓射箭,试图阻止船队的前行。只可惜,小北早就知道敌人会来这一手,因此命令士兵人手一个盾牌,以十五人为一组组成盾牌堡垒,抵御弓箭的攻击。
半个时辰后,宝船还是靠岸了,此时敌人的弓箭也已将近射完。
“全军出击,步兵为中军、骑兵包抄两翼,吃掉这伙敌人!”十万大军按照小北的部署,快速对敌军进行了包围,一开始甘军还有些抵抗,可后来一看,火甲军不但人数众多、而且战斗力极强,于是纷纷缴械投降,火甲军进入甘州的第一战大获全胜。
韩小北带着部队率先登陆后,立即派宝船回师去迎接要第二批登陆的十万人。小北的确是个能以少胜多的奇才,不过现在是贺兰图占据下风,利用人数优势火甲军就能稳操胜券。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火甲军势如破竹,横扫甘州的所有郡县,一路打到了甘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