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刚说完饶华的眼神就变味了。
饶华的目光在他身上搜索了一遍,随后问道:“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容清和轻咳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飘到了墨寻澈那边。
墨寻澈正在和导演谈论事情,没办法过来给他解围。
他低头凑近小声说道:“啊这,我听不懂,我先去和老师商量灯光去了。”
“哈哈哈。”
饶华看着他这惊慌失措的模样笑的那叫一个快乐。
容清和红着耳朵像个小媳妇一般蹭到了墨寻澈身边。
墨寻澈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饶华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心里突然一酸,他甚至在刚刚那一刻非常地想念自家老攻。
但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自己作为一个新时代好青年怎么能像是个没断奶的孩童一样呢?
独立自强才应该是他做的。
刚好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狠狠一振动,这是他给周磴设置的专门的铃声。
他连忙抱着自己的手机走到一边,开心又怀揣着隐秘的小心思。
他走到了一个无人之际才悄悄接通电话:“周磴。”
“嗯,华华你在做什么呢?”
周磴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笑意。
“我在剧组这边配寻澈夫夫拍戏呢,太阳太大了,感觉自己要被热化掉了。”
饶华随口抱怨道。
周磴在那边笑:“晒黑了吗?”
饶华一边低头百无聊赖地踹在脚边的小石子一边咕哝道:“肯定晒黑了呀,我感觉就两三天的功夫就晒黑了几百个度,感觉买的防晒霜都不好使了。”
周磴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那你要不要换个防晒方式?”
饶华蹙眉:“什么?打伞吗?那还是算了,打伞太麻烦了而且矫情。”
他话刚说完就听见了一声十分耳熟的轻笑声,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眸循声看去。
结果就看见了那个站在阳光下笑容灿烂又干净的大男孩。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一刻都等不了了,这个时候想要靠近这个人拥抱这个人的想法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他直接扑过去挂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快速又用力的亲了好几下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激动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下机就来了。”
饶华这才发现周磴的旁边大刺刺的放着一个行李箱,只是他刚刚太亢奋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他笑道:“下了机都不先去找酒店落脚,就这样想我?”
“是啊,而且找了酒店不是浪费钱吗,我和你住一起还省了开房间的钱不好吗?”
周磴的手托在饶华的腿弯处将他向上扶了扶。
两人抱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
随后两人牵着手走到了墨寻澈面前,不得不说饶华的表情非常的得意,那表情像是在说你看不只是你一个人有对象,我也有对象。
墨寻澈和容清和看着他这样都十分的无奈,但是心里也都是祝福了。
墨寻澈非常贴心地直接给饶华放假了,刚好这边有小朱在,他和容清和都不是事情很多的人,两人留一个人照料就可以了。
得了假期的饶华非常快乐地就带着自家老攻离开了。
墨寻澈和容清和则又要重新上阵了。
“Action。”
容清和穿过隧道重见光明。
入目就是一大片的空地,地面都是红色的,空中飘着几个纯白色的丝带,看起来诡异又凄凉。
他蹙眉不太明白这是做什么,他蹲下来摸了一下地面瞬间表情就变了。
这不是红色颜料,这是血。
他瞪大眼睛看向前面的那个小小屋子。
那只是一个小茅草房,但是却不断地传来哀嚎声,似求救似绝望地呻吟。
容清和脚步加快地走过去,小草屋的门没那么难找,他很快就进去了。
进去后里面只有一个灯光和一个走道,走道的两侧都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监狱,里面都是人。
而且分的很开,这个牢笼里面住着的是男人,那个里面是女人。
原本他还觉得这些是不是战败的人,但是他看见了孩童。
大概有一百来位。
衣着破烂,脸都瘦得变了形,目测年纪从五岁到十岁。
他不相信这些人都是战俘。
只有……
只有一种可能……
但是他不愿意去细想这种可能。
他缓缓蹲在一个牢笼前,里面的人缓慢又惶恐地爬去了另一边,离他远一点的另一边。
因为牢笼里面住着很多人,所以这样一个暴乱的情况下他们都是踩着彼此的身体向上爬的。
而被踩在脚底的人疼痛难忍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容清和的眼眸里充斥着心疼。
他收回自己的手放柔声音:“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说话。
容清和搜遍全身才找出自己身上的半个饼,还是自己想要喂军营边的那只流浪狗藏在身上的,虽然现在给他们名义上不太好听,但是他的确只有这个东西了。
他将饼子放进去:“我身上只有这个了,对不起。”
那些群看见这些东西瞬间眼睛放光,一个个像是狼一样互相殴打着推搡着上前来抢饼子。
容清和看着这样的场景只恨自己没有多带点吃食来。
终于有个身形高大的女人抢到了吃的,她狼吞虎咽地将吃的吃完后还用眼神盯着容清和。
她嘴角还带着油渍和饼子上沾的草,眼神幽深又可怖。
容清和颤抖了一下,他莫名感觉这个眼神是想要连他都吃掉。
他咽了咽口水随后说道:“你还想要吃吗?想要吃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
他从小就学习了很多地方的方言,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专门用上了西南地区最普遍的方言,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那边是不是用的这种话。
索性,女人听见这话后眼睛越发发亮。
她用极度沙哑的嗓音说道:“你……会给我吃的?”
容清和点头:“我会,只要你如实回答我。”
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应该被抓来不算久,至少算是这群人中身强力壮,精神状态算上乘的了。
果然那个女人缓慢却又清晰地和他说完事情原委后,容清和愣在了原地,好久好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直到女人用着粗狂无比的嗓音问道:“吃的呢?”
容清和的手抖了一下,他垂下眼帘:“对不起,我身边没有吃的了。”
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来。
他本来是准备逃跑的,但是现在他想要解救这些人。
他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解救这些因为他身处危难中的子民。
他如果现在回去求墨寻澈了,他有可能会放了这些人,但是一旦自己惹他不开心了,他就会重新杀人,自己如果跑了墨寻澈可能直接发火就将这些人杀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走出这里的,只知道自己抬起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墨寻澈。
墨寻澈满脸怒气地看着他:“玩好了吗?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他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容清和抬眸看着他眼眶里布满的血丝勾唇讽刺一笑:“为什么要迁怒这些人?”
他刚刚才从那个女人口中得知这一事情。
原本辰国军队虽然侵占了他们的家园但是对他们很好,还挨家挨户地分发粮食和金钱,他们一度觉得辰国攻打他们国家对于他们来说倒也不是一件坏极了的事情。
但是突然在一个月前辰国士兵突然开始发了疯地抓人,抓到人了也不杀而是关在这里,每天都有一个穿着华贵相貌严肃又贵气的男人过来杀人。
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是一脸怒气。
边星河结合了一下时间还有这些基础的描述就能推断出这个每天来杀人的人是奚蓝。
具体来说是被他激怒了,但是又无计可施的奚蓝。
所以这么久以来,不管他是不吃饭还是想要自杀奚蓝都不对他动怒的原因不是奚蓝没有脾气,只是他将自己的脾气都用在了那些无辜的人身上。
难怪每次他外出回来都是冲鼻的血腥味,当初他还以为是打仗,没想到他是去杀害那些无辜至极的人了。
“我想要杀谁就杀谁,这也用得着和你说?”
“你有什么怒火可以冲我来,别再迁怒那些无辜的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文尔雅的,这是一个教养良好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皇子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但是他这句话说的时候却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
墨寻澈看着这样的他恍惚了片刻,随后他垂下眉眼笑了一下:“好啊,这是你说的。”
随后他就走到了容清和身边
容清和看着眼神肆虐周身气场骇人的奚蓝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你想要做什么?”
墨寻澈紧抿着唇不语,随后将容清和扛在了肩膀上。
随后跨步离开,只是走之前目光很狠辣地看向了面前的小草屋,那眼神任凭谁都知道,小草屋里面的人活不成了。
“卡。”
下一场又是换场地的戏份,所以容清和和墨寻澈先去换了衣服随后出现在了帐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