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虚听到汪海戏谑的话，一张脸彻底阴沉下来。他一辈子要强，一直和汪海争，从未输给汪海。
因为逆子晚上敲锣打鼓的事儿，被汪海在朝堂上弹劾。
又因为逆子戳破他给人养儿子的事儿，被汪海当众嘲讽。
逆子可恶。
汪海可恶。
李虚深吸口气，摆手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猫抓伤了。”
汪海沉声道：“恐怕不是小猫抓伤，是女人抓的吧？听说李大人给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女人还隔三差五找男人。”
“你这样的翩翩君子，对女人太好了。”
“女人不能惯着，要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表现好了要打，表现不好还要打，让她下不了床。”
“你这样，保证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
汪海说道：“以后娶续弦，记得这样管着，千万不要宠着。你越捧着她，她反而越骄纵。”
李虚心头愤怒，干脆不理汪海往值房中去。
在李虚坐下时，都能感受到周围一双双好奇的目光看过来，连带着李虚的下属彭晨也都看过来。
一双双好奇的目光下，李虚脸上更是火辣辣的，无形中低下头，不去看其他人的眼神。
李虚心中叹息，只能不去想，硬着头皮做事。
没过多久，又有东宫太监来到户部，高声道：“李虚李大人在哪里？”
李虚道：“在这里。”
太监直接道：“李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李虚下意识的想到逆子，怕逆子给他招惹麻烦，问道：“敢问公公，太子召见有什么事情吗？”
太子冷着脸呵斥道：“太子是储君，难道不能召见你？”
李虚讪讪道：“我立刻去。”
说完，李虚起身往东宫走去。
……
东宫。
太子和李凡聊着天，等李虚来东宫。
李凡从福运楼回来，没有说见柳氏的事儿，而是京兆府传出李虚的消息，魏忠回来禀报说李虚戴了绿帽子，还给人养了二十来年的儿子。
太子好奇下询问，李凡才说了柳氏带着李宴请罪，却在请罪时威胁，李凡将计就计用周铭算计。
太子对李虚这样虚伪的人，大为痛恨。
李凡反击，太子直呼痛快。
可是太子认为，李凡的反击顶多让李虚名声受影响，没有实质的伤害，觉得不够爽，才特意安排人去传令。
太子看向李凡，说道：“李虚成了笑柄，李宴成了废物，估计李虚要找你回家，你怎么办？如果想脱离父子关系，等李虚来了，我替你解决。”
李凡摇头道：“李虚现在的日子，未必就好过。”
太子问道：“为什么？”
李凡解释道：“柳氏很会伪装，看起来是弱女子，实际上是个相当狠的女人。”
“李虚要收拾柳氏，万一柳氏威胁，说只要李虚不认她们母子，就到处去宣扬戴绿帽子的事儿，李虚一定会退缩的。”
“总之他们相互锁死也挺好的，让他们慢慢折腾。”
太子摇头道：“你这家庭情况，太无奈了。”
李凡道：“有太子这样的好兄弟，还有陛下这样的圣君，更有老师和岳父母，以及念着我的未婚妻。人生至此，已经很好了。”
太子点头道：“倒也是。”
却在此时，一名太监进来，禀报道：“太子，李虚来了。”
太子吩咐道：“传！”
不多时，李虚进入殿内，看到太子和李凡在一起，收敛起眼中对李凡的愤怒，行礼道：“臣李虚，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见李虚脸上有一条条伤疤，看向李凡道：“妹夫，李大人在福运楼挨打了吗？”
李凡道：“没有！”
太子一副好奇模样，问道：“李虚，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虚说道：“小猫抓的。”
太子沉声道：“说说看，是什么老品种的小猫？”
李虚不愿意回答，有些生硬的说道：“殿下有事情，询问事情就是，脸上的伤是臣的私事，请殿下海涵。”
太子吩咐道：“本太子命令你，必须说。”
李虚很想拒绝，奈何太子强权，又是皇帝唯一的儿子。李虚最终选择了屈服，回答道：“回禀太子，是柳氏抓伤的。”
太子笑道：“堂堂大男人，竟然被柳氏抓伤。说说看，打算怎么处置柳氏？”
李虚心头更是憋屈。
他入宫当值后，柳氏定然把消息传出，真要处死柳氏，就有人天天在外面说他戴绿帽子的事情，那就完了。
不能两败俱伤。
现在顶多是眼不见心不烦，不回家里去就行，让柳氏自生自灭。
李虚深吸口气，正色道：“养恩大于生恩，李宴还是我的儿子，不能处置。更何况柳氏的事情，非她所愿，身为男人，岂能和女子一般见识呢？”
太子啧啧道：“李凡，他说男人不能和女子一般见识。”
李凡说道：“李侍郎，哦不对，应该是李员外郎了，最喜欢欺软怕硬。”
“当初家母性情柔和，他就不顾家母的反对，急吼吼把柳氏带回来，威胁我母亲，说要有大妇风度，要有容人之量，硬生生逼死家母。”
“如今，柳氏狷狂凶狠，他就有些怕，只能不和女子一般见识，毕竟他打不赢。”
李虚瞪大眼睛，一脸愤怒和不解，逆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生了李凡。
他养了李凡。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换来一个白眼狼，不帮他说话就罢了，还奚落他。
李虚咬碎了牙齿，最后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太子沉声道：“的确没事儿了，就是想看看你被人戴了绿帽子后，是个什么样的姿态，现在已经看清楚了，回去吧。”
李虚不敢恨太子，转而盯着李凡，又恨死了李凡。
逆子啊！
亏他还想着让李凡回家，成为李家的骄傲，继承他的一切。逆子如此的铁石心肠，实在是让他太失望了。
李虚草草行礼后离开。
太子望着李虚走出去的背影，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笑道：“痛快，太痛快了。李虚在家里不仁义，在朝中喊着向北蛮求和，实在是欠揍。这一回，出了口恶气。”
李凡感激道：“多谢太子为我撑腰。”
太子拍了拍李凡的肩膀，说道：“咱们兄弟，不分彼此。”
两人聊着天时，魏忠来禀报道：“太子殿下，太监总管马康来了。”
太子吩咐道：“愣着干什么，快请进来。”
魏忠去吩咐后，马康走了进来，向太子行礼道：“太子殿下，北蛮使团今天递交国书求见，要和我大周谈判关于俘虏的事情。”
“陛下和朝臣商议后，决定由太子作为正使，李凡作为副使，以及其他的礼部官员一起参加谈判。”
“谈判的时间在明天上午巳时，地点在礼部衙门内。”
马康最后说道：“陛下说了，此次谈判太子全权负责，放手去做。”
“知道了。”
太子点了点头，吩咐道：“回去告诉父皇，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魏忠转身离去。
太子目光落在李凡的身上，说道：“妹夫，北蛮使团到京城好几天了，一直没有递交国书。”
“如今终于来了，肯定做足了准备。父皇让我们负责，明显是故意考校，你觉得该怎么办？你善于辩论，到时候你来负责。”
李凡自信道：“太子放心，这事儿我擅长。这一次，我会让北蛮见识下。我周朝的大国雅量。”
太子笑道：“我拭目以待。”
两人聊着天，商量着明天谈判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