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后院。
柳氏见了周铭被勒索一千两银子,还被周铭质问怎么照顾李宴的,攒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之前李凡兄妹在家的时候,心情好可以骂李凡,心情不好也可以骂李凡骂。
现在,却无处发泄。
柳氏想着李宴没了进士功名,更被皇帝禁止做官,心中就无比难受,这事儿必须要解决才行。
她的儿子,不能就这么废了。
柳氏一直等李虚回来商量,看怎么解决李宴的事情。
到很晚,李虚都没回来。
无奈下,李虚来到李宴的院子,看到了正在喝酒放纵的李宴。此刻的李宴,再无昔日的从容潇洒,风度翩翩,只剩下满脸的颓废沮丧。
柳氏心中本就有火,看到李宴自暴自弃,上去打翻了酒壶,夺了酒杯摔在地上,呵斥道:“别喝了。”
李宴自嘲一笑,说道:“母亲,你就让我喝吧,喝醉了就会忘记一切烦恼。我,我不想活了。”
柳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耳光就扇了下去。
啪!
耳光响亮。
李宴脸上火辣辣的,人倒在地上久久没回过神。好半晌后,李宴才恢复过来,直接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很是凄惨。
“李凡一个贱种,要才华没才华,要能力没能力,要相貌没相貌,他凭什么得到太子的器重?”
“我学问好,会试考中第一,在殿试却名列倒数第一,更被皇帝剥夺功名,永不录用。明明,我才是天之骄子,皇帝该欣赏我,为什么会欣赏李凡?”
“李凡凭什么拥有这些?他凭什么啊?”
“我不甘心,我想杀人。可是我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李宴一边哭泣一边说着话,泪水鼻涕混合一起流下,狼狈无比。
柳氏看着,却没有去阻止,任由李宴发泄着。
天之骄子的李凡遭遇打击,小小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连李虚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买醉了,李宴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
许久后,李宴的哭泣声才变小。他抬起头看向柳氏,眼中升起一丝希冀,问道:“母亲,我还有机会吗?”
“有!”
柳氏很肯定的回答。
李宴绝望的眼中迸射出亮光,问道:“还有什么机会?”
柳氏迅速道:“你的事情,母亲已经仔细的想过。陛下处置你,找其他任何人帮忙都没用,唯有靠李凡那贱种。”
李宴问道:“为什么?”
柳氏回答道:“之前李凡搬家,皇帝和太子都去道贺了。你父亲去打压李凡,却被陛下狠狠的呵斥。”
“由此可见,李凡能影响到陛下。”
“尤其李凡和曹悦有婚约,一旦李凡娶了曹悦,还是陛下的晚辈。”
“只要李凡请太子出面,向陛下说情,你永不录用的罪名就可以除掉。其他的士子,是剥夺功名,没有禁止参加科举。”
“现在,只要免除你永不录用的处置,可以继续参加科举。凭你的才华,肯定是能够考上进士的。”
柳氏问道:“儿子,你明白吗?”
李宴皱眉道:“您让我去向李凡服软?”
柳氏说道:“不是你一个人,我们娘俩一起去找李凡,向他认错道歉。不管怎么样,你们是兄弟,只要他起了恻隐之心,你就有了机会。”
李宴却有些担心,说道:“万一他不愿意呢?”
柳氏眼中掠过狠辣神色,咬牙道:“我们先请李凡到福运楼私下里谈,向他认错道歉,不管他要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如果他不同意,就威胁他,咱们娘两人亲自背着荆条,从家里出门,跪在地上一步步去他的住宅认错道歉,把他架在火上烤。”
“我毕竟是李凡的继母,一旦我如此卑躬屈膝,李凡名声就毁了。”
“他,承受不住,也不敢如此的。”
“向他低头认错示好,如果他不愿意再威胁。不管他乐不乐意,不管他心中是否舒服,只要把事情办成,你以后参加科举考中进士,就有了机会。”
柳氏说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李宴的眼中迸射出亮光,惊喜道:“孝道大于天,您是李凡的继母,跪着去李凡的住宅外道歉,他受不起,会遭到无数人指责的。母亲的谋划,太厉害了。”
柳氏也有些得意,赞同道:“拿捏李凡,不难。”
李宴眼中掠过阴狠神色,咬牙道:“只要我能再考科举,皇帝喜欢主战派,我回答的试卷就大谈主战。”
“我入了朝堂,一定会把李凡压下去。到时候,我要让他一步步陷入绝境,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身败名裂。”
“李萱那小贱人,到时候把她卖到青楼,让她千人枕万人尝。”
柳氏没觉得不妥,反而附和道:“娘亲相信你能行,也等着你替娘亲报仇,让他们兄妹死无葬身之地。”
李宴问道:“娘亲什么时候送信给李凡呢?”
柳氏正色道:“今晚上就送,你不要再颓废了。醒醒酒,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办。”
李宴伸手抹了一把脸,说道:“儿子记下了,明天无论李凡说什么,我都会咽下去,都会向他认错。”
柳氏赞许道:“这才是我儿,要能屈能伸。”
又勉励李宴一番,柳氏回到院子,喊了身边的丫鬟柳芳吩咐一番,让柳芳连夜去李凡的新宅。
柳芳是乘坐马车来的,叩响房门后,向门房说了来意。
门房得到消息,来到书房向李凡禀报时,李凡还在继续写三国演义。
皇帝催更,不得不努力。
李凡没想到,刘大富刚查到柳氏的消息不久,柳氏就派了柳芳来。这一回,李凡也想看柳氏要怎么出招?
李凡吩咐道:“让她进来。”
门房去传话,不多时,柳芳进入书房道:“奴婢柳芳,见过大公子。主母请您明天上午巳时,在福运楼面谈。届时,她带着公子亲自向您赔罪,到时候任打任骂,随您处置。”
李凡哼声道:“我如果不去呢?”
柳芳说道:“大公子如果不去,主母只能带着公子从李家出来,一步一叩的来新宅道歉。如果这样,您也不愿意吧?”
李凡忽然笑了起来。
说是道歉,其实是为了让他帮助李宴脱罪。李凡不配合,她们母子就要在大庭广众下把他架在火上烤。
说是道歉,是以道歉的名义来逼他,让他必须帮助李宴。
一切,被老师料中了。
他的手中有周铭,柳氏要找死,正好成全她。
李凡吩咐道:“回去告诉柳氏,明天上午我会准时抵达。”
柳氏得到确切的答复,转身就离开了。
李凡想着明天见柳氏的事情,这事儿怎么少得了李虚这个主角呢?
李虚在,戏才能唱下去。
李凡喊来薛刚和刘大富,迅速的布置一番,把各项细节安排妥当,让两人去为明天的事情准备。
事情安排完,李凡写完今天的三国演义,才早早睡下。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
李凡晨练结束,吃过早饭后早早去了东宫,把三国演义文稿给了太子,又说有些私事要处理,暂时要离开东宫。
太子批了假,让李凡自行安排不必禀报。太子对李凡,不仅当妹夫,更是当好兄弟。
李凡离开东宫,慢悠悠往福运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