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舒韵起了个大早,早早洗漱用膳,叫了车夫备好马车,要进宫面圣。
景譞送她上马车:“你当真要现在进宫?皇上身子已然是油尽灯枯,就在这一两日,皇上驾崩,宫里必然要乱,到时候谁保护你的安全?”
陆舒韵无所谓地摆摆手:“他们争他们的皇帝,我一个女人能碍着他们什么事?他们就算要杀,也杀不到我头上来,我不过是去看我那垂死的皇叔罢了。”
景譞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一向难以改变,她进宫八成是为了和陆惊蛰对峙。便叮嘱她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要和陆惊蛰在宫里翻脸。
陆舒韵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哼,我不会与他翻脸,我只是怕,没等他坐上皇位,就先死在二皇子手中了。”
马车出了景家,在街口接上了陈鸢。上了马车,陆舒韵让陈鸢换上一身丫鬟打扮的衣裳,假扮她的丫鬟。
到了宫门前,守门的守卫果然把他们拦下:“什么人?皇上有旨,不许任何人出入皇宫!”
陆舒韵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那守卫道:“我是陆舒韵,是皇上的亲侄女,皇上兵种,我来看望皇上。”
守卫面无表情:“郡主,非是小的不肯让路,皇上有命,任何人不许出入皇宫。”
“连我也不让?自己的亲侄女来探望叔叔的病情也不行?”陆舒韵微微拧了拧眉,露出一股威严,连一边的陈鸢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她俩一共见过两次,每次陆舒韵都是那种嘻嘻哈哈不拘小节的模样,看起来极是容易亲近,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如此威严的一面。果然,皇家的人,就算与权力不沾边,也有天生的气势。
那守卫也被这气势吓到,梗了一下,随即为难道:“您如今已然不是郡主,算不得是皇亲国戚,若是小的放您进去,我怕……”
这些皇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难惹。煜王爷虽然被削了王位,可血浓于水,这位实打实的是皇上的亲侄女,打不得骂不得,真是为难他这个小人物。
“什么人在宫门喧哗?”一道声音插入进来。
来人身材瘦长,颧骨高耸,一双眼睛如鹰隼,看人的时候直勾勾阴恻恻的,正是二皇子。
那侍卫如获救星:“二皇子,是煜王爷家的郡主,小人……。”
陆舒韵跳下马车,跑到二皇子面前,笑嘻嘻地道:“二皇子,是我呀,陆舒韵,咱们小时候还曾一同念过书呢。”
二皇子冷眼看着陆舒韵,似乎根本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你爹已经被剥夺王封,如今你不过是一届贱民,还来宫里做什么?”
陆舒韵眯了一下眼,勾着嘴唇笑了:“贱民想见见她的叔叔,听闻叔叔病了,我做侄女的前来探病。”
“不必了,如今父皇卧病在榻,身体羸弱,不宜见外人,你回去吧。”二皇子眼高于顶,说话的时候看都不看陆舒韵,说完转身就要走。
陆舒韵叹了口气,就你这个样子,能做的了皇帝才是滑天下之大稽,非逼姐姐出大招。
她伸手到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东西,伸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可认识这东西?老娘今天就是要入宫,我看谁敢拦我!”
这话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二皇子哪里受过这种侮辱,登时就怒目圆睁地转过身来:“放肆!给我拿下!”
然而,左右的侍卫非但没有听他的命令把陆舒韵抓起来,反而继而连三地跪了一地。
二皇子仔细看那玉,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舒韵,似乎不相信老皇帝会把那东西给她。
陆舒韵扯着绳子,把那玉佩在他面前又晃了晃,龇牙:“见到此物,犹如皇上亲临,怎么?二皇子现在见了皇上也不下跪了?”
二皇子狠狠地瞪了陆舒韵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
陆舒韵嘿嘿一笑,把那老皇帝的贴身玉佩收起:“现在总能让我进去了吧?”
二皇子没有出声,虽然表情里写满了不甘。
陆舒韵没理他,带着陈鸢大摇大摆地进了宫。
直到他们两人走出老远,二皇子才从地上站起来。
二皇子的贴身侍卫将他扶起:“主子,就这么让她们进去了?”
二皇子瞪了他一眼:“她手中有父皇的玉佩,我能挡得住她么?”
那侍卫闭嘴不语。
“你找个人跟紧她们,看看这丫头耍什么花招?她若当真是来探望父皇,那便由她去,若是耍别的花样……”他阴恻恻地一笑,手横着在脖子比划了一下。
侍卫了然,匆匆跟了上去。
二皇子站在原地蹙紧了眉头,那老家伙不是和陆舒韵不和吗?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玉佩给她?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那老家伙早就做好了要防着他的准备?
那边厢二皇子陷入沉思不能自拔,这边陆舒韵拉着陈鸢走的飞快。
陈鸢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匆忙:“陆姑娘,咱们不是已经入宫了吗?为何还要和逃命一样?”
陆舒韵一边走一边朝后瞥了一眼:“这玉佩是皇上给我在危难之际用的,现在我却早早露了它,二皇子很快就会起疑,认定皇上是在防着他,害怕我们还有后招,所以肯定追着我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远远地似乎有人跟在后边。
陆舒韵露出个“你看吧”的表情。
陈鸢也听到了,一脸无奈。
陆舒韵想了想:“我们分开走吧,你先去找陆惊蛰,我并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我们两个一起到处乱走,目标太大了些。”
“那你呢?”陈鸢有些担心。
陆舒韵甩了甩手里的玉佩:“放心吧,有这个在手,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分开后,我径直去乾安殿看皇上,他们会跟着我来,也能为你拖延些时间,你小心些,不要被他们抓住了。”
陈鸢犹豫了一下,随即对她拱手:“陆姑娘,多谢。”
陆舒韵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看着陈鸢消失,她蹙了蹙眉。
其实她这次进宫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找陆惊蛰问真相,还有一件事,她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