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顾灵举着剑直指那一张五官已经没了一半的脸。
“你们两个……”李牧的声音听起来慵懒又鬼魅，他的魂体从右臂的伤口和那半个脑袋上不断向外抽离。“你们两个会不会和我说点别的？我抓你的时候，他喊‘放了他’。现在我抓住他，你又喊‘放了他’，很讨厌！知道吗？”
顾灵死死咬着牙，“你放了他，我把我的剑给你。”
“谁稀罕你手里的破铁？”李牧那半张嘴角向上抽搐了一下，“我要他手里的剑！”
“休想！”乔思渊说着，用力扭动身体，但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你们就谁也别想活！”李牧身子一抖，右侧又慢慢汇聚出一条手臂，只是这条手臂是透明的，和一般魂体无异。
顾灵提剑冲了过去，大雨明显减慢了他出招的速度。李牧此时也没有起初那浑厚的魂力，双方均已战到筋疲力竭。
顾灵大口喘着粗气，李牧一手持刀，另一只手拽着乔思渊。大雨打在顾灵眼睛里，他的眼睛本就刚刚恢复，雨水不断的冲洗让他双眼灼烧难忍。
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顾灵闭了一下眼，李牧看准时机，提刀斜着在顾灵胸口狠狠砍下。衣服和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在顾灵耳边响起，他却微微一笑。此招一出，李牧也留出了一个空挡。顾灵此时不退反进，剑身向上一挑，飞速将李牧那刚刚聚起的右臂又砍了下去，他手中的长刀随着被斩断的右臂远远飞了出去。
“哼……”顾灵冷笑一声，鲜红的血液顺着胸前的刀口淌到地上，在脚下汇聚成一滩暗红。“武器也没了，我看你怎么办！”他瞧了瞧李牧手中的乔思渊，此时已瘫软在一旁，早就晕了过去。
顾灵心中明白，这一场争斗绝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即便问不出任何有关无天的消息，他也必须立刻带着乔思渊离开这里。
胸前的伤口不断向外流出血来，但此时他已毫无痛感，或者是太痛了…已经痛到麻木。
顾灵迎着大雨冲了过去，李牧即便到了这般关头，也没有松开抓着乔思渊的手，任由顾灵一剑刺穿他的胸口。
顾灵大声喊着，那喊声在这雨夜里听着却是那么悲凉。他似乎想用浑身仅剩的那点力气将李牧推进深渊一般，李牧的身子被顾灵带着以极快的速度向后冲去。
“呵呵……”李牧冷声笑着，“你再这么跑下去……我就废了他这条腿！”
“什……什么？”顾灵此时已杀疯了眼，根本没注意到旁边。他侧头一看，李牧的左手正牢牢抓着乔思渊右腿，而此时的乔思渊还昏迷着。
顾灵忙停下脚步，“你……”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李牧掌心突然发力……
普牢山的夜，黑得连月亮都看见……雨滴拍打在地上，树叶上，急促得如出征的战鼓一般，让人紧张到心神不宁。
“咯嘣”一声脆响……
乔思渊腿上一阵巨痛传心，让他惊醒过来！他的右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翻到了自己面前。
“呃……”那钻心的痛感是乔思渊从未感受过的，自己的大腿骨竟生生被李牧捏断……
“啊！！！”顾灵一声怒吼，只觉得头皮炸裂，他疯了一般将沁鸣剑抽出李牧的身体，“放…放开他…”
“呵呵…怕了？”李牧看着顾灵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反倒更开心了，“刚开始不还说大话呢吗？”
“我…”顾灵抖得说不出话来，他眼睁睁看着乔思渊的腿在自己面前被折断…支出的白骨…撕裂的皮肉…他该有多疼…
“哼…看你那副诺夫样！”李牧冲着顾灵啐了一口，转而又看向乔思渊，“剑…留下，现在你们俩就可以滚了！”
乔思渊低头喘着粗气，强烈的痛感让他的身子不听使唤般抖着，但即便这样，他却依旧一字一顿说到……“休！想！”
“哈哈哈！好骨气！！”李牧的眼睛红到似要滴出血来，“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冷冷…把剑给他…”顾灵以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他是个疯子！我求你，把剑给他…好不好？”
“听到了吗？”李牧用力晃了晃手中已是半死的乔思渊，“他在求你，他是聪明人！”
乔思渊吃力的抬起头，他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这是我乔家的剑…除非…我死…”
那李牧听到这话，怒火腾得一下燃起！“好！我成全你！”他说着将乔思渊的小腿捏在手中，“咔吧”一声。
一块飞出的白骨打在顾灵脸上……
顾灵瞬时傻了眼，噗通一声跪在李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