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凉州城的行尸，乔思渊回冥界复命，冥王对凡界所发生之事了如指掌，知道这次行动宿格隐借助了顾灵之力。
冥王低沉着嗓音，“你身为宿格，可知自己责任？”
乔思渊：“知道，保三界太平。”
冥王：“仅此而已？斩杀行尸怎可借助厉鬼之力？”
乔思渊不语。
冥王：“命你即刻斩杀普牢山厉鬼顾灵，不得有误。”
“是！”乔思渊领命，转身再次前往凡界。
顾灵一直没有停止搜寻有关无天的线索，最近又听闻罗峪河附近似乎不大太平。连天暴雨冲垮了一座将军墓，传说墓中跑出千兵万马，还有一名浑身缠着铁索的将军。周围百姓死的死伤的伤，而罗峪河也变成了阴地。
顾灵孤身一人前往罗峪河，河水暴涨，已将周围村落冲毁。能跑的大都跑到了山上，跑不脱的……他低头看了看河面上时不时飘过的浮尸。
“全都冲到下游去了？怪不得村子里阴气不重，反倒是下游阴气冲天……”事不宜迟，估计传说中浑身铁索的将军也在那里！
顾灵刚要起身去下游查看，身后突然传来冷冰冰的一句，“干嘛去？”
他回首，乔思渊站在身后。
顾灵笑了笑，掀起帏帽上的黑纱，“这里洪水冲垮了一座将军墓，看模样估计在下游，我准备去瞧瞧。冷冷和我一起吧？”
乔思渊点了点头，冥王的命令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但自己只要一动杀心，变莫名的觉得心中难过。
河水到了下游被两座山收成瓶口状，水流变得湍急，一句句浮尸卡在狭窄处，眼看就要堵了河道。
顾灵沉了口气，抬起沁鸣剑用力劈砍，只一下浮尸从瓶口处挤了过去，河道瞬时通畅。水流如奔腾而过的千军万马，倾泄着向下游流去。但过了这道夹缝，水流又陡然变得徐缓。
下游的河岸边都是冲上来的尸体，散发着恼人的恶臭气。顾灵盯着岸边那些尸体，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忽然山上一声巨响，河岸边的连同河水里尸体突然睁开了眼，嘶嚎着向顾灵和乔思渊扑来。
“都化成行尸了……那干嘛还装死尸呢？”顾灵摇了摇头，看来领头这位将军生前定是喜欢用些计谋。
行尸对于他二人来说不足为惧，而且数量也不多，还不到半个时辰，二人便将这群低级的开胃菜吃了个干净。
“喂！”顾灵对着山头大喊一声，“赶快出来！有事问你！”
顾灵的喊声在山间回荡了几声，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嘿……躲在山里干嘛？”他从怀中掏出虚空扇，“周围阴魂厉鬼，皆听我调遣！”一个咒发了出去，那山尖上便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原是那鬼将军在山顶埋伏了士兵。
有时人死后还会残留着生前最后的记忆，那些记忆抹不去，只能无限的循环再循环。依顾灵推测，这位将军估计生前就是死在战场，此刻依旧存着余念，准备在山上打伏击。
“走，我们上去瞧瞧。”顾灵说着，一回身，却迎来乔思渊当面一剑。
顾灵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乔思渊手中的封天剑穿过胸口，直直刺了出去。他没有躲，更没有反抗。
疼……撕心裂肺的疼……就如那天在金顶之上，江舟刺穿胸口那剑……一样疼……
一阵风吹掉了顾灵头上的帏帽，他仰起头，对乔思渊扯着嘴角，“冷冷……你剑法真好……这一剑正刺中了我生前的致命伤……”
乔思渊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杀了顾灵会如此难过？
“呵呵，死在你手里也好。只可惜我有好多话还没和你说……”顾灵一把抓住乔思渊的胳膊，伤口处星星点点的蓝色魂魄徐徐从体内飘出，“冷冷，杀你全家的人是白锌遥，他的曲谱是无天给的……咳……我已经杀了他，也算给你家报仇。”顾灵一下跪在地上，身体似失了力量，“只可惜无天还没抓到……”
乔思渊眼眶微灼，一眨眼，竟流出泪来，“顾灵……”他抬起手……
顾灵淡淡一笑，“别哭……”他睫羽颤了几颤，似乎还有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事情没交代……但只是颤了颤，便紧紧闭上了眼睛。
“顾灵！”乔思渊大喊一声，悲痛、伤心、绝望……他一把将顾灵抱在怀里，指尖不经意碰到了他的额头。
顾灵脑海中的记忆如滔滔洪水般向乔思渊涌来，一幕一幕，感同身受。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都那么深刻的铭记在顾灵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