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满心的热情似火，对上了乔思渊的冷若冰霜。
再相见，他已不是原来的顾灵，而冷冷也将一切遗忘。顾灵不知该因相见而喜悦，还是因物是人非而悲凉。
他恍惚忆起那次在金顶的桃花林中，乔思渊一袭白衣，抖落满身花瓣。如今再看，白云苍狗，时过境迁。
顾灵收回自己死尸般冰冷的手，“你先随我来。”
“不必。”乔思渊抬手，将剑搭在顾灵的脖子上。
顾灵停住脚步，“封天剑，你听过吗？”
乔思渊不语。
顾灵侧头，“那是你的剑。”
乔思渊皱了下眉，封天剑的名号他的确有所耳闻，他也听说此时封天剑落在普牢山的鬼王手里。难不成鬼王就是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人？
“我不会耍什么花样的，刚刚都老老实实被你捅了一剑，你还担心什么？”
乔思渊听了这话，将自己的剑收了回去。
顾灵向屋内走去，迈过高高的门槛，不忘回头嘱咐，“你小心些。。”
乔思渊抬手扶着门框，歪着身子迈了进来。
顾灵瞧着乔思渊，他的腿是因为自己才伤的，“今天我就命人把这破门槛拆了，省得以后你不方便。”
乔思渊皱着眉，莫名其妙，真是看都懒得看他。
“喏，剑还给你。”他将封天剑递到乔思渊面前，“冷冷，你以前的记忆没了，可是功法是否还记得？”
乔思渊接过封天剑，开始对眼前这个厉鬼有些摸不透了，难道他以前真的认识自己？
顾灵：“你可还会引天雷？还会抚琴？”
乔思渊没理睬顾灵，看了看手中的剑，竟然是真的……
顾灵：“得了空，给我抚首曲子可好？”
乔思渊终于收了他那满是杀意的目光，“你有何目的？说！”
“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你我曾相识一场，算是很不一般的旧友。对了，你们宿格不是可以查看死者生前的记忆吗？你看看我的不就结了。”
乔思渊低下眼眸，“宿格只能查看魂力比自己低的鬼魂，你的……我看不了。”
“哦？哈哈，原来你也能感觉到我魂力比你高啊？”顾灵一下来了得意劲，“没事，以后出入普牢山，我罩着你！”说话间，他肩上的伤口散处一缕黑雾，然后愈合了、
“我出入普牢山也只能为了抓你。”乔思渊话音未落，门外飞进一只魂力化作的飞鸟。那飞鸟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凉州行尸霍乱，请宿格隐即刻前往清缴。”
“哦？你叫宿格隐？”顾灵笑嘻嘻的看着乔思渊，“哎呀，凉州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听说行尸还蛮多的，要不……我帮你吧。”
“不必！”乔思渊将面具捡起，转身便向外走。
顾灵急忙抓起自己的沁鸣剑，又拽来一顶黑纱帏帽扣在了脑袋上，然后便不远不近跟在乔思渊身后。
“你干嘛跟着我？”乔思渊丝毫不友善。
“谁跟着你了？我要去凉州收小鬼，你可得抓紧时间，否则啊，他们可都成我的了。”顾灵说完嘿嘿一笑。
“你敢！”乔思渊一回身，封天剑出了鞘。
“唉唉唉，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顾灵忙闪到一旁，“剑是我给你的，你还没捂热乎就用来打我。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虽然我也是鬼，但鬼也分好坏啊，你看普牢山被我治理的不挺好吗？好歹我活着时也是世家子弟。”
乔思渊：“那你又为何死了？”
顾灵淡淡笑了一下，“我说为你，你信吗？”
乔思渊的心莫名被狠狠锤了一下，“你……”他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很难受，似被揪着一般，又似被刀割了一下。
“嘿嘿，逗你的。”顾灵凑到乔思渊身边，“你戴着面具好奇怪啊，那么好看一张脸，干嘛戴这破东西？”
乔思渊把剑收了回去，为什么刚刚自己会有那么莫名其妙的感觉？
顾灵又抬起手，“把这面具摘了吧。”
“闪开。”乔思渊戾眼看着他，“那你又为何遮面？”
“我长得吓人啊。”顾灵用手指勾开一道缝隙，露出自己惨白的脸，“你看。”乔思渊刚扭过头，顾灵便对着他翻白眼吐舌头。“吓死你！”
乔思渊：“无聊……”
“哈哈”顾灵笑得声音爽朗，其实他没那么吓人，只是比以前白了些。此刻带着帏帽仅是因为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熟人和仇家太多了。
顾灵一路逗着乔思渊，两人很快便来到凉州，此时凉州已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就连头顶的天空都被阴气笼罩得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