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泽一直坚信,就算是坏人,恶人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这一刻,他在约翰的身上看到了。
在他的人生观念里,已经没有生死,有的只是心中的信念。
也许他们了解到的都不是事情的真相,但依旧根据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去守护,去救赎。
“不怕死,并不代表我拿你没办法,虽然我席景泽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却是一个商人,在我好言相劝的时候,你还有一次机会,宣布P.P集团破产。”
席景泽已经查过了,P.P集团的法人和总裁都已经更换了约翰的名字。
对内对外都是他的了。
虽然他很疑惑,为什么付明城会把P,P集团交给他。
“破产?你怕是在开玩笑吧!?”约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谁会和钱过不去?你?付明城?你们都不会,我更不可能!”
什么意思?
他和付明城达成了什么交易?
还是抓住了付明城的把柄?
与夏冰蓝在郎庆平那里找到的文件有关吗?
那份文件……
席景泽涟回心神起身,随意的走向约翰,每走一步,身姿慵懒,随性的仿佛没有任何脾气,“说的没错,不过,抓我女人这笔账,你觉得我会怎么跟你算?”
约翰一点惧怕的表情都没有,“算?你席景泽也会报复吗?不,你的隐忍是你的个性,你只会原谅我,因为我的命苦,因为我也是受害人之一!”
“啪,啪,啪!”席景泽鼓掌,“调查的够详细的,我的为人处事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以前的他会为别人考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全他人。
像是吃定了他的性子,约翰甚至都没有起身,依旧扬着下巴,鼻孔朝天,懒散又傲慢的看着他。“你甚至还会苦口婆心的安利我一些大道理,什么有的没的,人世疾苦,莫过于一两个字,释怀!”
席景泽点着头,再抬头见,目光陡然犀利了几分,速度很快的伸出一只手,对着他的鼻梁狠狠的就是一下,“不过这次你错了,居然在我的面前欺负我的女人!”说完,另一手在约翰的身子往后倒的瞬间,猛的又提起他的领口,重重的又扇了一巴掌。
“啪!”这一下,又脆又响。
应该是用尽了最大的离去。
而猝不及防的约翰直接被打的七晕八素,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瞠目结舌的看着头顶上方的高大身影,“打……打人?”
随即他的瞳孔猛缩,像是想到了什么沉痛的回忆,整个人都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打人了打人了!”
资料里显示,约翰童年时期,几乎每天都会被养父殴打,有的时候是脱光了绑在椅子上,有的时候是直接拿脚踹,时间都很长,每次都要等养父的怒气散了,没了力气才会终止。
随着年龄的增长,当他有了记忆之后,开始恐慌,甚至出现幻觉,而这也是精神病前的征兆。
而精神病是经过一次高度刺激之后才会行程的病,卡尔·尤金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席景泽慢慢的收回手,他答应过宗瀚宇犯法的事情不会去触碰,但并不代表会因气吞声。
约翰恍惚的眼神太过明显,甚至手舞足蹈的不知自己在哪里的样子。
但是他的一个动作,却引得席景泽眉头一皱,想也不想的抬起腿,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犯病了是吗?犯病的人应该感受不到痛苦吗?
约翰被踢飞到墙上跌落在地的瞬间,还不死心,嘴里捣鼓着什么,“打人了,来人啊有大人大小孩!”
本来就在席景泽差点心软的时候,看到约翰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甚至余光还往地上的老虎钳瞟了一眼,自然心里清楚明白了什么。
附身捡起老虎钳,踱着步子走到他的跟前,随手扔在地上,“捡起来!”
约翰的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老虎钳上飘来飘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个利落的起身,速度很快的捡起老虎钳,对着席景泽大力的挥了过去。
早有准备的席景泽利落的一个闪身,西装依旧笔挺,语气依旧很稳,“有的人是需要付出代价才能觉悟的!”说话间,再次转身,闪到了约翰的身后,抓着他的一只手臂一个用力,只听“咔擦”一声,随着一声动人心扉的叫喊着之后,老虎钳应声而落。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约翰扶着胳膊,跪倒在地,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并在一两秒的时间滚滚而落。
相比于他的狼狈,一尘不染的席景泽淡然的拍了拍手,“一天,明天看不见新闻,你失去的不只是手臂,而是四肢。”
而痛的冷汗直流的约翰,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离开而没有力气说些什么,还有一定他一定没有注意到,这只手是当初打了赵蔓灵嘴.巴子的那只手,好巧不巧的当时被刚出了暗道门的席景泽看到了。
办公室里的几人早已经心急如焚,奈何建筑用材太过竞选,听不到一点动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蔓灵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这时,门从外被拉开,席景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蔓灵眼睛一亮,奔到他的跟前,上下检查起来,“有没有怎么样?没事吧?让我看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席景泽的身上,见他完全无损,都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席景泽出现的那一刻,晶轲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紧张。
赵蔓灵很明显的松了口气,随即大力的拥抱着他,“没事就好!”
“撕~”席景泽暗吸一口气,刚才抬腿的动作太过用力,牵动了后背的伤口,被赵蔓灵这么一抱痛脸色白了几分。
被吓了一跳的赵蔓灵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白着脸掀开了他的西装,触目惊心的是一片鲜红色,雪白的衬衫被晕染,像是开了一朵又一朵娇艳欲滴的花一样。
赵蔓灵湿了眼眶,捶打着他的肩膀,“叫你逞强,叫你逞强!没人心疼你!”说着转身就走出办公室的门。
出了门,刚走了两步,猛的一个急刹车。
一身白衣的约翰,狼狈的跪在一地狼藉之中,一只手臂已怪异的姿势垂在身侧,应该是很痛,额头不满了豆大的汗珠,牙齿紧咬着唇畔,闭着眼睛表情隐忍,听到声响,只是睁开眼看了一眼,再次闭上眼的瞬间,龇牙咧嘴,脸上的表情甚是恐怖。
他怎么了?
在约翰身旁的不远处,躺着老虎钳。
就在她恍惚的一刻,席景泽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景溪的病拖不得,罗曼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他们把人送过去了。
赵蔓灵想说什么,但是席景泽看都没看约翰,拥着她的后背,往门口走去。
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阿发走在前头,三两下,锁被解开。
当初席景泽找遍A市,唯独漏了这里,看来约翰明白这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只是有一点赵蔓灵不解,整栋楼都是全玻璃式设计,纵然这里人烟稀少,约翰是怎么做到的,掩人耳目的呢?
走到门口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满室的狼藉与血腥哪里还有当初整洁的样子,物是人非也罢,如果连物也变了,还能留下什么。
收回目光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了玻璃门,余光在扫过玻璃墙的时候,在看清楚上面的情景时,瞪原来眼睛,原来是障眼法。
从外面看到的情景完全和之前的办公室布局没有两样,甚至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地面上灰尘。
可能是板材的关系,楼道内清清爽爽,开了门之后才依稀有血腥味的流出。
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景溪再次陷入了昏迷,他的失血量过多,身体严重缺水,在加上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抢救的过程很长,罗曼最后归结于一句:常人早就完了,好在求生意识强!
这一句话倒是让席景泽和赵蔓灵宽心了不少。
同时也让两人不得不思考一些事情。
“席景泽,你说,真相到底是不是如他们说的那样,我爸爸妈妈无形中伤害了很多人……”赵蔓灵靠在席景泽的身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奈又迷茫的气息。
事到如今,可能要去考虑一些东西了,一次也许是偶然,两次不可能是碰巧了,真的不想再出现第三个人,先是有了白诗潼,老哥老爸……现在又是约翰,纵然景溪是他的弟弟,但同时也是席景泽的好兄弟,于心,她不忍。
现在姑妈的情况也不乐观,不忍再让她想起当年的往事……
事情好像陷入了困境。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要相信你的爸爸妈妈,你这么善良,他们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席景泽抓起她的手,在手心里摩.擦。
赵蔓灵愣愣的抬起头,突然有些自责,对于一个外人来说,席景泽居然比自己还要相信他们……
回想当初,从接到白诗潼电话的那一刻起,先是怀疑老哥的性取向,后来又被挑拨,怀疑老哥为了讨好席景泽陷害自己,甚至后期……不关是谁说了什么,她都是一味的相信并怀疑。
“对不起……”她喃喃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