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在芜湖城行驶,乔小黎的思绪飞回了安阳,自从来到这里后,乔小黎总感觉到她和儿子身上两头拴着一根绳子,而她这边是拴在了心上,儿子二十四小时都牵动着她的心。
她不知道乔振南是否吃过饭,在画画还是做作业?刚入学是否有好的学习习惯?是不是总是在秦川的身边不停地问妈妈去哪儿了?还是秦川直接告诉他她妈妈不要他了,让他幼小的心里已经对妈妈产生了仇恨?
一定是这样的,即使秦川不这么对儿子说,秦立海和关琳也会想办法让乔振南对她失去信心。
想到这些的时候,乔小黎的心里揪着难受,面部表情变得孤寂而又无奈,类峰没有听到乔小黎的回答,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方向,类峰再次问到:“你好像很难过?是不是有心事?”
听到类峰这话,乔小黎抬头看了他一眼,也难怪,她就是那种不容易隐藏心事的人,肖亮都说过,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她内心的一切,虽然肖亮说这样的女孩子单纯,可是对乔小黎自己来说更是一种不可掩盖的缺点,毕竟这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她乔小黎不光和善良的人打交道,她这样就是致命的缺点。
就拿类峰来说,都知道她现在不开心,心里装着心事。
为了学会伪装心事,乔小黎故意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心事?谁说我难过?”
类峰没有像肖亮那样直接指出她表情很难看,而是再没说什么,他开着车眼睛直视着前方,变得非常认真,就像他今晚坐在酒桌边,别人狂欢,他一副淡漠,好像他与这伙人牛马不相干。
只是到最后大家都喝醉了的时候,他站起来用淡定的样子说到:“我送你们回家!”
看到类峰不再说话,乔小黎感觉到好似自己冷落了他,他使小性子一样,想到这么晚了类峰还开车送她,乔小黎口气缓和了下说:“是不是我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类峰看了她一样,表情淡漠:“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忙?”
乔小黎释然,注意力集中在类峰开车的手上,他的手指很长,像女孩子那种弹钢琴的手,当类峰的眼神又出现在后视镜里的时候,乔小黎忙躲开他的目光说:“谢谢你送我来这里。”
芜湖是个小县城,夜晚的时候车辆稀少,路上的行人也不多,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了的原因,还是芜湖本来人口就不多,具体多少人乔小黎没问,不过就是没有安阳和风城那么热闹。
其实,乔小黎也不喜欢那种热闹,像芜湖这样很好,能给你想心事的机会,白天她尽量把经历放在工作上,晚上才仔细的想想儿子。
既然乔小黎不想说,类峰再没问,他专心开着车,只是偶尔乔小黎会看一眼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到了医院门口,类峰把车停下来,乔小黎推开走出来,本来乔小黎想说“再见”的时候,还是改成了“你路上慢点。”
再见?人家未必喜欢再见她?
类峰什么也没说,把车倒过来,乔小黎注意到他都看没看她就离开了那里。
乔小黎进医院的时候,大厅里的导诊台前坐着一位护士在值班,看到乔小黎忙打招呼:“乔医生,这么晚了还来医院?是不是忘东西了?”
乔小黎认识这小姑娘,她是那种比较好说话的小女孩,第一天她和董瑞良一起进来的时候,那小女孩就记住了她,每次经过大厅,她都挺热情。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回来加班!”
乔小黎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很友善,小女孩看着她忙从柜台下拿出两个桔子:“乔医生,你吃桔子。”
乔小黎笑了笑拒绝:“谢谢!我不吃。”
说完这些后,乔小黎离开那小女孩上了楼梯,自从第一天她跟董瑞良来这里就是从楼梯上去的,到现在她也没有乘电梯的习惯,或许她的办公室在三楼的原因,或者是董瑞良的习惯影响了她,她每次都习惯走楼道。
身后的那小护士盯着乔小黎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她消失在楼梯口她才转过身来,接着她看了看手里的那两个金黄色的桔子,愤愤地放在台子上说:“有什么好神奇的?又不是真正的院长夫人。”
乔小黎上了三楼,三楼很静,只有不太明亮的灯照着走廊有些昏黄,乔小黎感觉到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心里有些害怕,可是想到除了三楼和四楼,其它地方都有医生值班,于是胆子又大了起来。
门已经上了锁,她从包里找出钥匙打开,进门后把门反锁,毕竟时间很晚了,又是陌生的地方,想到中午来砸花盆的王小曼,乔小黎锁上门又推了推,才放心。
她不知道这医院里有没有死过人,不过这只有一人的三楼让她感觉到处处影子绰绰。
在类峰车里的时候,还在想着乔振南,可是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上面的报表自动回复,乔小黎所有的心思都回到了工作上。
时间在她的专心做表中失去,有人说晚上工作效率很高,乔小黎也这么认为,看到很快就填好的报表,乔小黎速度加快。
“咚咚”乔小黎听到响声,心里“咯噔”了下,她憋住呼吸问到:“谁!”
经过她这么一声质问,敲门声没有了,乔小黎站起来走了两步重新坐下,继续手里的工作。
大约是又过了十分钟,乔小黎再次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这次乔小黎不敢出声了,抬头专注地听着门口有没有人呼吸的声音。
门外恢复了宁静,乔小黎起身慌乱的把房间里的灯关掉,回到座位上继续手里的工作,她已经想好了,尽快做完后马上离开。
房间里没有了灯光,只有电脑屏幕上的光分散到她的脸上,这时候她听到了门口的走路声,乔小黎敢断定,那声音是故意惦着脚尖走的,乔小黎把头转到门的方向,正在等着再一次“咚咚”的声音,这一次她没有听到,只是门外的呼吸声站了会,转身离开了。
这可怎么办?给董瑞良打电话的话,他喝酒了,也不能开车来这里接她?此时,乔小黎很后悔没有要类峰的电话号码,要不然给类峰打个电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