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舒看过去,厉十洲抱着胳膊,倚在院门旁。
他本就身材颀长,夜色给他雕塑般的脸上雕刻出明暗。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莫名的,只要他出现,自己心里无端多了安全感。
与此同时,厉十洲那句话的信息量大的让应舒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叫,死过人的院子。
她惊愕抬眼,望向厉十洲。
夜色掩映,小女人眼底仿佛有点点星光,厉十洲有意忽略,他玩味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你脚底凉不凉。”
厉老太太本就心里有鬼,厉十洲轻飘飘的一句落下,不知道怎么的,她真感觉底下好像有人在抓她。
“别碰我!”
她厉声,脚抬起来,死死往地上踩去,却差点崴了个趔趄。
厉老太太鲜少露出如此失态表情。
“奶奶,您怎么了。”
搀着她的厉音音关切问道。
老太太保养得宜的脸上惊疑不定,她低头往下看去,脸色很不好,
这样的冬夜,这样的事情,让她想起来很多年前,那个濒死的姑娘死死握住自己的脚踝。
她当时不耐烦的踢掉,
那个五指印出凌厉的乌青,过来很久很久才消退。
应舒眼神古怪的看着灌木丛里缩回一只手,那只手察觉到她的目光,还顺便比了个耶。
如果她没有认错,
这个带手表的主人应该是赵秘书。
怪不得刚刚,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
“还真是活见鬼了。”
厉十洲见厉老太太这样,倒是乐了。
“赵秘书,别把老太太吓病了。”
他拍手,赵秘书从趁着寒夜,整个人都显得阴森森的。
厉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能爬到这个位子是何种人精。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刀子似的射向厉十洲。
“看来你知道不少?”
她阴恻恻开口。
厉十洲低低笑了,唇角勾出几分邪气,他笑问,
“你说的是我妈,还是做实验的那个样本对象。”
应舒站在一边,整个人都要麻了。
她在旧居的时候,见到过一张相片,里面厉十洲妈妈还正年轻,她手里捧着奖杯,朝着镜头在笑。
那个奖杯是生物科技相关,成就最高的奖。
当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
现在,一个大胆的猜测慢慢从心里浮现。
会不会姐姐当年,就是厉十洲妈妈的研究对象?!
可是厉十洲的妈妈去世很久了,姐姐现在的下落还有人知道吗!
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不逊于老太太。
厉十洲看见,偏头示意赵秘书。
“无关的就清出去,不然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相比于她,厉音音可以说是被非常“客气”的清出去,回都回不了头。
应舒慢吞吞挪着步子,可厉十洲作怪,就是不开口。
她确认自己走出大家视力范围,就近在一处花木后蹲下。
背靠院墙,声音混杂着寒风遥遥卷来。
好奇像条小蛇,在她心里缠绕。
应舒竖起耳朵仔细听,只言片语好像讲的也不是先前的事。
“老太太,心虚找个医生看看。”
“搞些有的没的小动作,跟你的出身似的,不体面。”
“你什么意思?”
厉老太太强自镇定,她看向厉十洲。
“听说你想强抢的承建项目,趁现在回去给给丧葬费。”
“看那几个加起来凑不出个手脚的废物,能不能攒在一个炉子里烧。”
厉十洲笑谈,那么血淋淋的事情,在他口中说出好像是在谈论天气。
应舒心惊,身后脚步声响起,她动都不敢动。
厉老太太急匆匆的身影从她身前走过,应舒刚想站起走掉。
一个影子无声蔓延到身前。
应舒惊惧抬头,男人脸上笼罩于阴影,比夜色还沉。
声音寒冷又危险。
“偷听,还想活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