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舒双手伸出，秦淮真的是死死克制住了自己，才忍住没把戒指往她的无名指戴。
红丝绒的盒子递来，应舒珍而重之的接受了秦淮送来的礼物。
这是她长到这么大，除了爱之外，收到的最贵重的东西了。
哪怕之后要直面厉十洲的折.辱，她也为这一刻高兴。
嘭！
那颗粉钻刚躺到应舒手里，耳边就传来一声清脆的花瓶碎裂的声音。
“妈耶！”秦淮大叫。
他因着先前厉十洲发疯差点没把自己射了个对穿，吓的直接蹦起来。
而应舒，则是直面了厉十洲摔花瓶的那一瞬间。
她镇定收下，平静看向那个面上看似无波无澜的男人。
厉十洲的眼睛危险眯起，“秦淮，你不上来谈事情，在这里寻欢？”
他语气里有股狠劲，像把刀，凉凉架在秦淮脖子上。
座钟敲响，十二声钟声在空气里寂静回荡。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细雪，一切温暖都好像假象。
秦淮欲哭无泪，十二点他才到约定时间！
但三哥这副要杀人的样子，让他一点都不敢回嘴。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冷，厉十洲还站在楼梯上，一只手搭在木质扶梯，应舒很清楚的看见，他握住扶手的那只手上青筋隐隐爆起。
应舒挪回视线，温和看向秦淮，“秦淮，你的戒指很好看。”
一句话，轻轻把重点揽回来。
她打开盒子，把戒指拿出来。
阳光下，粉钻流光溢彩。
上面那道视线压迫感极强，应舒置若罔闻，把戒指戴上。
无名指那里，刚刚好。
外面是严冬，屋内也仅仅是二十一度的室温，秦淮看着那只手，心跳莫名加速。
他可以肯定，自己这不是怕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悸动，脸上可疑的红晕出卖了他。
秦淮一向浪子，这次却把头深深垂下，像极了刚刚触及到爱情的毛头小子。
可是这一切，除了自己无人知晓。
他捏着画，头垂下，深深埋进膝盖。
他声音闷闷回答，“好看就行。”
应舒翻转戒指，把那枚粉钻握在掌心，硌的手心生生发痛。
做完这些，她心里有种鲜血淋漓的畅快。
她瞥了眼碎掉的花瓶，还有面无表情，眼底却汹涌的男人。
应舒语调轻柔的开口，“小叔叔，你疯个什么劲。”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剩下的八个字，她是用口型说出来的。
厉十洲他和徐皎皎暧昧不清，还要这么圈.禁她。
自己接受一个赤忱的礼物，他就不高兴了？
厉十洲，你哪里来的立场不高兴。
厉十洲站在楼梯上，掌心被红木深深硌出痕迹，应舒的一句话咚的一声把他敲醒。
他突然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气氛骤然诡异冷静，外面细雪汹涌，卷的大地一片雪白。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关系越界了。
小女人这是在提醒他，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利用关系。
秦淮脸上可疑的血色慢慢褪去，感觉气氛奇怪。
他一抬头，就看见厉十洲脸上勾起的那一抹笑意，明明是笑着的，脸上却格外冷。
“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他刚要开口，厉十洲挪开视线，“跟我去书房。”
天暗下去，二楼没开灯，仿若遥夜沉沉，厉十洲转身往上走去，秦淮朝应舒wink一下，连忙跟上去。
一室都安静，应舒原本扯出抹笑意的脸也寡淡下去，她走上台阶，把那一地的碎玻璃捡起。
先前那番动静，王姨没敢出来，看见应舒在收拾那一地狼藉，她慌忙上前，“小姐我来吧。”
应舒朝她温和笑笑，“不用。”
“王姨，这两天没什么事，我准你几天假。”
王姨不明所以，但听到应舒语气里的坚持，她答应下来，“好的，小姐。”
看着王姨扶着楼梯下去的身影，应舒坐在楼梯上，垂眸看碎掉的莹白瓷片，她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厉十洲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她不想那么多人，窥见自己的难堪。
应舒想通一切，慢慢捡拾起那些碎瓷，或许是心不在焉，瓷片割伤了她的纤细手指。
有血流出来，应舒怔怔看着，突然蜷缩起来。
明明该是手疼的，为什么自己的心，痛的那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