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按往常,厉柏林的东西被人抢了,他指不定要闹的天翻地覆。
可现在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一点自己东西被人抢还被当场羞辱的自觉都没有。
应舒不敢掉以轻心。
威胁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她收回心神,敛下眉目。
“我知道的,柏林。”
“帮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别的我怎么配呢。”
“算你识相。”
厉柏林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这不是挺会说的,怎么先前跟个木头一样。
港城项目招聘秘书的消息不胫而走。
酒会上,各家名媛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场馆外,应夫人在一处不起眼的灌木丛旁找到应笙。
“笙儿,这次总裁秘书的应聘你必须要去!”
她妆都哭花,脚底一滩花泥,
“我不要!他把我当个佣人却正眼瞧那个贱货!”
“就是那个贱货,给他挡了枪,现在又哄好了厉柏林!”
“你现在这样自暴自弃,等应舒支棱起来,我俩还有活路吗?!”
应夫人掰过应笙,
“救命之恩哪有枕头风厉害,只要你爬上去,应舒那个贱货,比不过你的!”
“可我就算去面了,也不一定要我。”
应笙缓过来,开始担忧。
天上一轮月渐圆,应夫人微微一笑,
“妈妈自有办法。”
中秋一早,应西山让应舒回一趟家。
她一进门,就看见母亲被按坐在椅子上,应夫人捧着根藤条立在一旁。
“跪下!”
应西山怒喝!
母亲嘴被塞住,只能发出呜呜声,她一双眼急出泪来,想让她快跑!
应舒进退不得,只能跪下。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嫁到厉家,巩固两家关系,给我们家带来商业帮助。”
她盯着那根藤条,机械背诵。
“带来帮助?”
“你都睡厉柏林身边了,怎么厉家招秘书这事我是听别人讲的!”
应西山怒不可遏,藤条啪的甩向妈妈!
妈妈本就被家暴过,如今伤痕累累,没两下就要晕过去。
“我错了!”
应舒扑上去,想护住妈妈。
藤条不长眼,一下一下,抽的她后背伤口鲜血淋漓。
太痛了。
到最后,她甚至都叫不出来。
应西山暴怒之后,空气诡异沉寂。
应舒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直直跪下。
“给你妹妹弄进去做秘书。”
“再带不回机密,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他冷酷的踢了她一脚,应夫人拖走昏迷不醒的妈妈。
应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应家的,她支撑自己,一步一步,疼得钻心。
“你怎么才来!”
“知不知道一大家子都在等你!”
应舒刚进厉家老宅,婆婆杨兰就在催促。
她刚进厉家门,身为长孙长媳,女眷的中秋早茶该由她来奉。
厉家宅院是北城不多见的所属权归私人的文物保护单位,应舒一步步进去,只觉的封建古朽。
她到内厅,各房都到了,只见老太太坐在首位,珠翠满身,压迫感莫名。
“应舒,快去。”
杨兰催促。
“是,母亲。”
厉家上茶的规矩是先敬长辈,应舒看见那盏飘着热气的公道杯,就知道今天毫无公道可言。
壁身滚烫,应舒接过,烫得钻心,瓷白指尖瞬间就红了。
她咬牙倒茶,哪怕挨过打,仪态都端庄。
杯具事先被淋过,像块烧红的铁在她掌心烙。
应舒弯腰屈身,声音勉强如常。
“请老太太用茶。”
老太太没接,她垂头,感觉上面那道视线压迫感极强。
四下都静了,她第一次感觉时间是那么漫长。
冷汗沁了满身,后背小腹疼的她皱眉。
“挨了个枪子,就娇贵上了?”
老太太抚了抚应舒眉头,语气和蔼。
应舒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来。
“孙媳不敢,能侍奉奶奶是孙媳的荣幸。”
应舒咬牙绿茶,心里腹诽。
一个个不去找厉十洲算账,在这折腾她。
“茶水凉了,换杯来。”
“仔细点手,怪娇嫩的,别烫着了。”
这话落在耳朵里,不知道的,以为有多春风化雨。
应舒端着杯子,佣人倒茶,不知有意无意,茶水四溅。
烫水一蜇就是一个红印子。
“奶奶,大嫂受过枪伤,还没好呢,您就让她歇歇吧,我来。”
厉音音帮应舒说话。
“有你这个丫头什么事。”
老太太侧头,看了她一眼。
“这么点小事,能干吗?”
“老太太,你是不是成瘫子了。”
“怎么水也不能喝,手也不能动的。”
“还能服侍老爷子吗?”
一道声音遥遥传来,厉十洲站在庭院里。
阳光曝了满身,却不见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