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没开灯,只有窗帘隐约漏出一点缝隙。
厉十洲隐没在那方暗影之中,
看着他凉薄的唇吐出这些,应舒心冷又了然。
进一步是牢笼,退回去是猜疑。
新仇旧恨,一起压上来。
“好。”
她轻轻开口,落雪一般。
灰色的开衫跌落在地,应舒一点一点解开衬裙,露出来的肌肤上隐约可见痕迹。
她眼底没有半分情.欲,澄澈清明异常,“作为交换,你入股疗养院,给我妈妈撑着腰。”
“这一次不够的话,你多要几次,我总能还上。”
这几天她一直被予以欲求,可笑又可悲的是,在这个情况下,自己反而敢和厉十洲提条件了。
“看你的表现。”
暗影中的男人,嗓音冷酷,几近无情。
想通一切,应舒缓缓跪下来,书房里地毯是新铺的,没铺时厉十洲在上面干过她,那时天冷,自己哆嗦的厉害。
没有了衣服的包裹,迎上厉十洲的目光,应舒下意识想抱住自己。
“想想你妈妈,你这样,我可不会满意。”
他开口,语气里都是恶意满满的劣性。
“呵。”
应舒低低笑了声,像是在嘲笑自己。
这次,厉十洲没有怜惜她,一次次的顶撞,让她痛不欲生。
应舒在这场刻意折.辱自己的情事里,抵死咬唇,哪怕是厉十洲刻意摧折,也不肯将声音泄露半分。
窗外飘飘雪泪下,弄湿冷清的地面。
“没意思。”
天色暗沉,男人语气很低,他手指插入应舒发间,控着她。
应舒脱力,伏在他身上,四目相对,她半晌不语,这个态度,惹的厉十洲不快。
指腹缓缓下移,他掐着她脖颈,轻慢笑着,“别真拿自己当个泄.欲工具,下次再这样,你猜还能值多少。”
“但也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能跪着就绝不站着。”
应舒心里疼的厉害,眼底却笑得缥缈,她有气无力的开口,“小叔叔说什么呢,等价交换,不寒碜。”
她说这句时,能感觉到他的手在一寸寸收紧,哪怕如此,她还是讲完了。
厉十洲闻言,不知道为什么脸色难看的丢下她离开书房,应舒躺在已然淋漓的地毯上,咬着自己腕子笑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满脸都是泪。
压抑沉闷的哭声传到门外,厉十洲恍若未闻,只是酒窖里一杯接一杯的闷酒,出卖了他的心绪。
这一次,他们彻底倒回先前的合作关系。
时隔一个月,应舒养好伤,低调回到先前的岗位,谁知许久没见的厉柏林凑了上来,
他端着小厉总的架子,走到她面前,故作高深的点点她桌子,“过来一下。”
四周同事都在看,应舒知道厉柏林没安好心,但也没办法。
有人打趣,“小舒,跟小厉总感情这么好啊。”
“小夫妻,一刻都不能分呢。”
应舒听着僵硬笑笑,“好好好。”
感情好啊,好到一个月没见电话也不打一个。
她跟在厉柏林身后闷头走,走到茶水间,厉柏林一把关上门,劈头一个任务就布置下来。
“给我带小叔叔的衣服。”
应舒面上诧异,心里还是翻了个白眼。
她疑惑询问,“上次不是才带过吗?”
应舒自己心里想的是西装那次,实际上厉柏林想的是先前厉音音带给他的套装。
厉柏林见应舒疑惑,不耐烦开口,“叫你少打听你还打听。”
“听说小叔叔要参加一个记者会,我打听过了,那套定制西装不错,等开完你就把那套带给我。”
他说的理所当然,应舒心里却沉重。
之前那件外套她可以去买高仿,可厉十洲这件衣服是定制的,全世界就他这一套,她之后要是偷了被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更加岌岌可危。
茶水间外,一道目光挪回去,厉十洲西装革履,漠不在意的往前,秦淮嫌弃的朝里看了眼厉柏林,心里气不顺,他大步跟上,使坏开口,“三哥,你家大侄子怎么带薪私会啊,我都看不过眼。”
厉十洲听了面色愈沉,他停住脚步,秦淮差点没撞他身上。
“咋了三哥?”
“你去办公室把话捋捋,别到时候跟我汇报又扯东扯西。”
“我上次不就是说漏嘴了嘛。”
“你信不信你这辈子就要漏过去了。”
厉十洲目送秦淮走开,他推门进去,正巧看见应舒被厉柏林按在中岛台旁。
应舒的视线被厉柏林完完全全挡住,她面色犹豫,厉柏林手撑在她腰身边,凑近威胁,“到时候你要是带不过来,我就不认你了!”
“反正我们没领证,你这个厉太太就是个虚的。”
他还没讲完,一道凉凉的声音落在颈后,“你们夫妻关系这么好,给你们单开一个办公室?”
“小…小叔。”
厉柏林好久没看见厉十洲,乍一见,外加心里有鬼,整个人都结结巴巴起来,“您怎么来这了。”
“来看看你们占用办公时间谈情说爱。”
这话阴阳怪气,应舒听着知道是挖苦,落在厉柏林耳朵里倒成了拈酸吃醋。
他眼睛霎时间跟通电似的亮起来,小叔叔吃醋了,他该怎么哄!
“小叔叔,要不你打我吧。”
他真诚开口,应舒被隐在身后,倒像是厉柏林在护着她一般。
他这话一出,应舒惊悚看向
“我有事先走了。”
她不忍再看接下来的场景,低头走开。
厉柏林跟个骄傲的大公鸡似的,站在厉十洲身前,还跟她挤眉弄眼。
应舒没眼看,跟后面有鬼追似的出去。
厉十洲的视线从厉柏林身上移开,落在那个落荒而逃的小女人身上。
到底是什么事,要她一上班就急不可耐的跟这个饭桶接触。
厉十洲想到飘雪的那一天,眸色沉了沉。
如厉柏林所愿,走出茶水间时,他脸上肿了个大包。
迎着下属惊悚的目光,厉柏林面上不屑,心里沾沾自喜。
虽然自己已经被徐皎皎“锻炼”的小有所成。
可小叔叔这是有舍不得他,直接让他滚回家睡觉。
应舒坐回工位,看着目不斜视的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心里小小叹了口气。
从那次之后,厉十洲虽然多要了她几次,但不再问她为什么要去挖东西,也把她边缘在了某个项目之外,这次被撞见,恐怕他们之间隔阂会更深。
“小舒姐,这是财经新闻预约厉总的时间表,你可不可以去跟厉总核对一下呀?”
有人询问她,应舒勉强笑笑,“我尽量。”
赵秘书出差,这些事情自然落在她的身上。
只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再从厉十洲的口中,而是从一张张黑纸白字的表格里知晓他的行踪。
叩叩——
她轻声敲门。
“进。”
厉十洲冷淡吩咐,应舒推门进来,在厉十洲面前做了一上午龟孙的秦淮看到她眼神都明亮了许多。
“嫂子你可算来了。”
他热烈打招呼,应舒心里确认他没被上次戒指的事情牵连后,朝他礼貌点头。
她看向办公桌后低头看材料的厉十洲,“厉总,财经新闻的记者邀您参与即将揭晓的区域开发记者会,这是秘书室排的时间,您看一下。”
可能是应舒说的太过公事公办,秦淮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怪,好像是那种办公室恋情在闹别扭。
这个离奇的想法自心底产生,吓得秦淮连忙扇自己一个巴掌。
呸呸呸,三哥那种人一心都在事业上,怎么可能搞这个,果然是心脏的人真是看什么都脏。
应舒没注意到秦淮的动作,她看向厉十洲,“按理说,您出席需要配备一到两位秘书,现在赵秘书还没回来,那边说要配合您的行程可以更改日期。”
“不用。”
厉十洲从那堆资料里抬头,“就你去。”
“我不合适。”
应舒听到下意识拒绝。
厉十洲手里的材料撂回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他似笑非笑看向她,“你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