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了过去,没有看到那辆黑武士狂飙而来。
厉十洲一张脸冷峻如暗夜,眼底是充满冷静的疯狂。
“嘭!”
那辆撞上应舒的车子,被他狠狠撞进绿化带。
矜贵长腿从车里迈出,厉十洲一步步走向车尾被撞烂的那辆帕拉梅拉。
应舒挂断前,说他在利用她钓鱼。
其实不是这样的。
看着伏在方向盘上的应舒,厉十洲那双淡无波澜的眼里,浮现一丝隐匿的异样。
后面有车围上来,徐秘书从车里出来。
看到厉十洲怀里昏迷不醒的应舒,他脸色大变。
怎么撞上的是她?!
厉十洲单手把应舒抱在怀中,面无表情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顶上徐秘书的脑门。
“在我的地盘,撞我的人。”
电话响起,赵秘书接通,电话那头吩咐,
“把电话给厉十洲。”
赵秘书一看署名,哪里敢动,他连滚带爬跑到厉十洲身边。
“厉总,徐公子电话。”
“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现在想来捞人,晚了。”
他冷嗤,扣动扳机。
“我保证,他在我手里,比死还要难过一万倍。”
阴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原本混不吝的徐秘书开始发抖。
厉十洲冷眼看他眼底浮现的情绪,有震惊,害怕,但好像都不是针对他所产生。
这个发现,这突然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烂命一条。”
他挪了枪口,徐秘书扑通一声跪下。
看着徐秘书瘫坐在地上的身体,厉十洲微掀眼皮,居高临下睨他。
“回去转告你主子,别打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房子是,人也是。”
“如果他没把你弄死,我接着来。”
为了避人耳目,厉十洲没有把应舒带去医院。
被催过来的家庭医生战战兢兢踏进这座外表古旧如上世纪的小楼,进去,却被陈设吓到。
这哪里是荒废的私人博物馆,这简直就是一座复古温馨的小楼。
偏法式的陈设,木地板棱格斜斜铺到尽头,在赵秘书的引导下,两人脚步在纹路繁复的地毯上几近无声。
明亮房间里,应舒闭眼沉睡,陷在床的最深处。
厉十洲身形颀长,门推开,沉沉视线看过去。
金医生不敢多言,顶着迫人的目光查看伤情。
“您太太无碍,昏睡应该是坐车受到撞击引起的轻微脑震荡,稍微修养一下就好。”
出于谨慎,他还是挂上了一瓶营养液。
厉十洲淡淡看向她,他身形背光,看不清表情。
“事情办妥了吗?”
金医生退下,他询问赵秘书。
“照您的吩咐,假装是应小姐代表您大张旗鼓拍下,释放天秀地区即将开发的信号,老太太那一派的鱼已经上钩,疯狂盘下那一大片拆迁钉子户群了,我们正好可以剔除项目内鬼。”
“谁也不知道,洗出来的一个亿正好用于投资真正要开发的东郊地区。”
“而且他们都以为这块地皮是您所属,没人知道我们给了应小姐。”
“只是,真的就这么给她吗?”
赵秘书忐忑不安,生怕揣测错意思。
“不给她,给你你配吗?”
厉十洲瞪他一眼,赵秘书慌的连忙退下。
门被关上,厉十洲复又看向床上的小女人,她躺在那里,蜷缩着,像是在抵御一切,整个人单薄又脆弱。
如果他讲他只是想把这个房子给她,让她住在他的羽翼之下。
她对他有防备,肯定不会信。
倒不如用这种连她都不知道的方式。
说是利用,把目光聚焦到他这里,实则房子给她。
那份红头文件是假的,假意泄露告诉所有人这栋房子是他开发核心CBD的战略布局。
老太太那一派会上钩,他毫不奇怪。
在这些蠢蠢欲动的大鱼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徐家居然也隐匿其中。
厉十洲扫过静谧室内,这栋房子里,隐藏的秘密比他想的还要深。
只不过厉音音和徐秘书那么沉不住气。
心里多少有点私人情绪在,还没签字就想动手。
应舒在沉睡中并不安稳,重重噩梦压来,伴随着输液针轻微的刺痛,她无意识呢喃,语调颤抖。
“不要过来。”
“求求你不要过来。”
厉十洲以为应舒是在说他,靠近的步子停住,眼底一片冰寒。
他面无表情,准备往外走。
“徐冉孤。”
应舒喃喃吐出这个名字。
厉十洲听到,不可置信抬眼,看向床上因为陷入梦魇无助颤抖的女人。
在梦里,徐皎皎尖声大笑,砸坏门锁,把她和徐冉孤关进那间画室。
门外,是那个疯子歇斯底里的大叫。
“应舒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美吗?”
“你被我哥强迫,满身痕迹的样子,最有艺术感。”
“如果我把你事后那副凌乱的样子画下来,我就是当代人体艺术的第一人!”
她缩在角落,无措的挥舞画板,企图抵御那个人的靠近。
“应舒!”
那扇门被打开,光芒刺眼,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应舒惊醒,头疼欲裂,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在厉十洲的怀里,眼泪大颗涌出,浸湿厉十洲的西装。
劫后余生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抱紧他。
厉十洲罕见很有耐心的,拍了拍她薄瘦的背脊。
直到应舒情绪平复,头顶才有声音缓缓落下。
看似毫无情绪,实则重逾千斤。
“你怎么会认识,徐冉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