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语一怔:“他不会的,他在喝那毒酒之前,都说过不曾怪我......”
“可现在的邵木之,并不是以前的邵木之啊!”许承州说道,对上容婉语奇怪的眼神,踟蹰着又问了一句:“如果,现在的邵木之有十分喜欢的人了呢?”
容婉语再次愣住,目光投向不远处和楚景音谈话的邵木之,她朱唇轻启:“我说过的,抢回来啊!”
“如果抢不回来呢?”
“那我要听他说,不喜欢我了,我就放弃了,”她说道:“他只要说这一句话,我立刻放弃。”
不带半点犹豫的。
这话说的霸气,许承州陷入了两难。
那边楚景音笑的还是一贯的花枝招展的,穿着一件银色的小礼服整个人灿烂的和天上的月亮似的,她笑眯眯的看着邵木之,开口就是一句:“很久不见了,未婚夫想我吗?”
“想你这件事情,我还从来没有想过,”邵木之怼的半点不客气:“顺便问一声,您老什么时候回去啊?”
楚景音叹了口气:“也就你对我这样,阿姨对我多好啊!我们九月份就要举办订婚了,场地都选好了,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还要赶我走?”
“场地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到时候和谁结婚?我哥?我二哥?”邵木之冷笑一声:“我妈喜欢你,我妈又不娶你,楚景音,你也看出来我不喜欢你,有意思吗?”
“你那么凶干什么?”她把一缕长发缠在指尖打转:“我又没有非要嫁给你,我又没有那么贱,邵木之,比起你我真的是好太多了。”
“什么意思?”邵木之蹙眉看着她。
楚景音微微一笑很是妩媚:“我们结婚,我的家世在那里要动手也要掂量着来,容婉语有家世吗?她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护着,嫁给你说白了就是自找死路,你明明为了另一个人反复斟酌,你怎么就不能为了容婉语反复斟酌一下呢?”
邵木之脸色一冷:“你什么意思?你是听到了什么?”
楚景音放下手里的头发,眼神一撇说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说,只是这段时间也看的清楚了一些,我两个眼珠子又不是白长的,你的......前女友找我聊天了你知道吗?她帮了你一个忙,她劝我离开,让位给你和容婉语,嗯,我想了想也不亏,只是有点可怜容婉语,她是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就算她以前做错了什么......”
她话语一顿,突然不说话了。
邵木之一怔,不是很理解楚景音那最后一句话,还想追问什么,但是感觉到楚景音闪躲的眼神,也根本没有想要回答的打算:“遇之找你说了什么?”
楚景音耸耸肩:“就是让我退位啊!我就退位呗!你既然那么看不上我,我也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我干嘛要去承受你们家族的......危险,我倒是想去给你帮个忙什么的,可奈何压根儿没人看得上我啊!不过说起来,你们这一对还真是挺,厉害的,找人当挡箭牌挺厉害的,不过邵木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要用荣湾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邵木之的声音已经含上了怒意:“你和容婉语又说了什么?”
“喂喂喂,我和容婉语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楚景音翻了一个大白眼:“她愿意我也没有那么吃饱了空,我就是让你悠着点,免得日后后悔。”
邵木之眼里的怒意渐渐散去,看着阳台上的许承州和容婉语二人,清冷的一声:“不劳你费心了。”
那边安澈撤从万丈光芒里退下,作为主角往哪走都是闪光点,能挤到这里实在是不容易。
她走到邵木之身边,戳戳他的手臂:“婉语呢?”
楚景音指指阳台。
安澈撤走了过去。
楚景音眨巴着眼睛问道:“安家小姐也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啊!”
邵木之瞪了她一眼。
楚景音耸耸肩:“哦,我忘记了,要是和安家缠上了,怕也不好脱身吧?你的前女友,怕是要不高兴的吧?”
邵木之已经不想去理她了,今天的楚景音很不对劲,而且很讨厌。
有种自己被揭穿的感觉,让他一时有些失控。
安澈撤对于许承州的出现还是意外的,但想起许承州是容婉语的好朋友,便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对容婉语眨眨眼说道:“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给你介绍一下我郁薇姐。”
“嗯?”容婉语看看许承州,点点头微微笑:“好,我先过去了。”
安澈撤拉着容婉语还是比较高兴的,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今天生日其实真的很烦的,但是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你知道我多尴尬吗?我爸请来的人里,居然还有很多人我是认识的,像是你的邵木之,像是许承州,我整个人都要尴尬癌了,我都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想的,欸......”
她声音一顿,目光朝不远处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身着浅蓝色礼服盘着头发的女子,看上去分外婉约动人,容婉语倒是熟悉,心里忍不住一颤,温遇之。
她似乎没有看见容婉语,端着酒杯随意的走着,也随意的吸引着身边男子的目光,从容优雅的气质是每一个女孩子都向往的样子。
安澈撤松开容婉语的手说道:“我看到我学姐了,婉语我先去打个招呼,你等我。”
说着,跑了过去。
温遇之,还是安澈撤的学姐啊?
为什么好像,一直围绕在自己周围似的,让人不舒服。
她略带疑惑的眼神不小心触及到温遇之的眼神,盛满的温柔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微微点头示意。
“这位,是容小姐吧?”宴会的人不少,擦肩而过的也不少,但突然停下对话的还是第一个,让容婉语有些意外,转过头,是一个身着西装相貌还算清秀的男子。
容婉语退开一点点,点点头说道:“是,请问您是。”
“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他递上来一张名片,满含笑意的说道:“早就知道容小姐,却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很荣幸,能在这里遇见你。”
这是......要泡她的节奏啊?
容婉语一时尴尬,不知道这张名片是接还是不接。
邵木之和楚景音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自然目光就全在容婉语身上的,看着安澈撤把容婉语带走,又把容婉语丢在一边,原本打算走过去,却见一个男人居然过来搭讪,顿时一阵不舒服涌上心头,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楚景音的眼前“八卦”两个字在燃烧,许承州从阳台走下来看着楚景音的样子也是十分无奈的:“你悠着点行吗?要是被婉语发现了,我就真的完蛋了。”
楚景音撇撇嘴不屑:“你酒量差,你怪谁?”
“我......”本相还真的是谁也不怪。
事情还得回到从A城回来那一天。
许承州带着满身的悲伤回到B城,正好B城下了场雨,跟应和他的悲伤似的,瞬间更悲伤了,信仰被摧毁也不过如此。
当初大凉国敌军杀进惊云国的时候,他记得之前的战争屡战屡败,一贯用兵如神的皇上却频频失利,都在传着军中有内贼,皇上却从来不理会,开始他不明白,问了皇上也只是说信口胡言没有内贼,今天才知道,哪里没有内贼,内贼就是皇后吧?
他最好的朋友,一见如故,发誓护她周全的人。
却连通敌国,手染惊云国百万的鲜血,城破那天,他奋战到最后一刻,倒下的时候眼前被红色覆盖,那个时候看的再破,也是恨的。
现在真相大白,也是恨的。
可恨有用吗?恨了惊云国能回来吗?带着矛盾的心情进了酒吧,好死不死遇见了同样在酒吧的楚景音,他是来买醉的,楚景音是来找乐子的。
喝醉了才被楚景音发现,干脆直接把喝的烂醉的他扛回家去,到了家里,顺手扔到沙发上,刚倒上一杯水,就听见身后的人在喃喃着:“臣愿为国家去死,可臣,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啊......”
这人该不是疯了吧?楚景音眨眨眼很是不屑,电视剧演多了?
许承州接着喃喃:“我敬你为皇后,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婉语啊婉语,你怎可......怎可这般......”
“喂喂喂!”楚景音过去踹了两脚,看来是真的戏演多了,就容婉语那个样子,还皇后呢?
躺在沙发上的人模模糊糊睁开眼,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
楚景音一惊:“你干什么?”
许承州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只是说着:“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你,但说实话,作为国家臣子,我恨透了你,但作为朋友,我不恨你,你是为了你自己,可我又该怎么办?”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楚景音蹙眉,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奈何烂醉的力气太大,只得蹲下来。
看许承州喝醉的样子倒也乖巧,就顺口配合着问道:“你说容婉语是什么人?”
喝醉的人有问必答:“皇后。”
“嗯?”楚景音眨眨眼:“邵木之呢?”
“皇上。”
“靠!”楚景音瞬间不高兴了:“那我呢?”
许承州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楚景音不放弃,忍住继续问:“那你呢?”
“臣......丞相。”
还有条不紊的呢!楚景音想着,进屋去了。
第二天,许承州在宿醉的难受中清醒过来,面前的一切都显得特别陌生,自己是喝醉闯谁家里了?然后就看见楚景音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顺嘴就是笑道:“哟!丞相大人你醒了。”
许承州脸色一变:“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丞相啊!”楚景音没觉得不对,继续开玩笑:“不是你说的吗?邵木之是你的皇上,容婉语是你的皇后......”
话语才落下,许承州已然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楚景音被他吓了一跳,嘴里却跟把不住似的说:“我,我,我,你都说了呀!”
许承州咬牙:“这件事情别和别人提起,知道吗?”
“你,你不是开玩笑啊!”楚景音炸毛了:“你别告诉我是真的!”
这下子换许承州吓了一跳:“什么真的假的?”
然后飞快的反应过来,合着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以为自己开玩笑呢!
顿时尴尬了,楚景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真的啊!”
“假的,我在开玩笑。”
“我就知道是真的!”
“我都说了是假的了!”
“哇塞!你们穿越了!”
“我都说了是假的!”
“那邵木之为什么不知道啊?”
“......好吧!这件事情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许承州无奈,醉酒误事啊!
只得将一些不大重要的,容婉语和邵木之之间的一些事情,自己的一些事情,交代了一些,然后又再三嘱咐不准说出去。
楚景音看了那么多电视剧,明星认识了那么多,还是第一次碰上真人真事儿,顿时激动的和拿到巴拉拉小魔仙的变身魔法盒似的,就有了宴会这神经质的一幕。
楚景音嘟着嘴很是苦恼的样子:“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邵木之和温遇之的关系,万一以后容婉语知道了,那这段帝后恋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吗?”
“我也在烦恼这个啊!”许承州叹了口气:“又不是专职做月老的人,婉语的性格你不了解,就是倔强,邵木之的性格偏偏也是,我说的再透彻,没有邵木之亲自开口容婉语也不信,而且我要是说那么透彻,邵木之不得砍死我,他现在还没有记忆,指不定这辈子都不会恢复了。”
“额......这倒也是,”楚景音表示赞同:“啧啧,这难度不比那些虐心的电视剧小啊!但我觉得邵木之挺喜欢容婉语了的。”
“呵呵,说不好,一个影帝,一个在后宫演了几年的戏,”许承州冷笑:“欸,你什么时候出国啊?你不是都不和邵木之结婚了吗?”
楚景音说道:“之前也没有想要结婚,现在更觉得自己怕是没有这福气,至于出国这件事情,这么大的一场戏摆我面前,谁还想出国啊?你不是做月老累吗?我帮你啊!”
许承州捂脸:“我的老天!楚景音......”
“嗯?”
“真是厉害死你了!”
“承蒙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