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日两人心情不错,正准备去醉仙楼怀怀旧,可哪曾想半路杀出个“邢慧”!将长生那本就浓爱满溢的小坛子直接掀翻了,还泼了白烈一身酸。
白烈舔了唇上的小黑痣,想着死就死吧!于是心一横,在人头攒动的街头拉起了长生的手。
长生就这样被白烈拉着,穿过一阵熙熙攘攘,好似儿时一般。他还是那个孩子,白烈还是那个护着他的白大将军。
长生面上不露声色,但心底却欣喜若狂,轻轻晃了两下胳膊低声问道,“不怕他人闲言碎语了?”
白烈微微侧了下头,“他人的闲言碎语哪有肃王您厉害啊?一个小眼神我不就得服服帖帖?”
长生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既然子行这么听话,想要什么奖励?”
“嗯?”白烈呆头呆脑看了长生一眼,脑子里瞬间冒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恨得直嘬牙花子。
我这是怎么了?被长生传染了?难不成也要疯?!
长生眨了眨眼,“子行倒是说呀。”
“嗯…你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强。”白烈慌忙收了一肝心思,继续拉着长生向前走。
长生:“子行,你给我买机械弩的那家店变成药铺了。”
白烈:“嗯…”
长生:“子行,我们上次就是在这看的杂耍。”
白烈顺着长生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晚热闹的景象似乎还在眼前,“是呀,那会你还坐在我肩上呢。”他回头看了长生一眼,“现在长得比我都高了。”
长生:“但子行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年眉眼。”
白烈摇了摇头,谁又能熬得过岁月?“不行啦,还是老了。”
“我的子行,永远是少年模样”
白烈撇了撇嘴,“你什么时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这么厉害了?”
长生凑到白烈耳边,“心之所想,言之向心。”
“冰糖葫芦~”
街边一声叫卖,长生转头看了过去。“我第一次吃冰糖葫芦还是子行买给我的。”
“山楂是活血的,你现在可不能吃!”白烈急忙打消长生的念头,“我带你去吃甲鱼,乖。”
若说过往的岁月弥足珍贵,那定是因为回忆里存着温暖的光晕。白烈觉得,自己糊里糊涂活了二十几年,能记住的东西真的不多,直到长生出现,他的岁月才开始慢慢变得光彩夺目。不再只有红色的沙场,和黑色的天空。不再只有无边的病痛,和那冰冷的使命。
是长生让他知道被人呵护是滋味,也是长生让他知道,思念一个人,是如何抓心挠肝,牵肠挂肚。
白烈将长生的手又握紧了一些,“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吧…最近有点小心眼。”
“哈哈”长生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我小心眼不还是因为喜欢子行吗?”
白烈不以为然,“我也喜欢你啊,就不像你这么小心眼。”他把长生拉到身边,“别心里不踏实,我这人眼高,看不上别人。”
两人一路嬉嬉闹闹,走了近半个时辰,好歹算是到了醉仙楼。
店掌柜看到白烈,便忙从账房里迎了出来,“大将军,好久不见啊。”接着对长生施礼道,“这位小官人好。”
白烈:“给我们杀只甲鱼,血千万留着。”
“好嘞,大将军,要不一会给您温壶酒?鲜甲鱼血配烧酒那是最补的了!”店家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白烈二人向里面走。
白烈:“好,正合我意!再做几道你们家的拿手菜。”
“明白!二位爷先到二楼雅间喝喝茶,菜马上就来。”
长生:“再要一碗馄饨面。”
店家:“好!这就去准备。”
两人走到楼梯口,晌午已过,店里的食客并不多。
白烈仰头看了看窄小的木质楼梯,“长生,你先上去。”
长生:“不,我来扶你。”
“这么窄,扶什么扶?”白烈抬了下左腿,却没能一步迈到台阶上,他忙落了步子,转身拉过长生,“你在这我心里急,快先上去。”
可刚刚白烈那个小动作却没能逃过长生的眼睛,“你别急,我等你…”说着,直接站在他身后。
白烈觉得自己像吞了个实心蜜铅球,坠得胸口憋闷难忍,却又没办法吐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行…”
他扶着扶手,用力向上抬起左腿,身子向右歪了一下,腰向前一送,好歹左脚踏在了台阶上,“今儿…路走的有些多。”
长生看着,看得满眼心疼,疼得他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白烈几乎将全身力气都压在了扶手上,好歹算是把右腿提了上来。
第二阶…第三阶…白烈每个动作都透着吃力的笨拙。长生知道…这笨拙背后却是钻心刺骨的疼痛难忍。
“白…白子行…”长生声音发抖,“你…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为什么不和我说?!”
“嗯?”白烈转不过身子,只能扭过头,看着长生眼眶发红。“我不都说了么,是刚刚走多了,你可别哭啊!我告诉你啊,这人要是哭多了,眼泪可就不值钱了!”
长生没说话,一步迈到白烈身后,直接将他抱了起来,“我看不得你这样…”
“唉?你这是干嘛啊?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