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烈被梦魇折磨得不轻,汗水瞬间溻湿被褥。
“我不能变成个废人…不要…杀了我…杀了我吧…我不要这样…不要…”白烈开始踹被子,他用力挣扎着。
“义父,义父醒醒。”长生轻轻摇晃着白烈儿的肩膀。
“我不要…不要!”白烈猛地睁开了眼睛,神情恍惚。
“义父?”长生帮他擦着身上的汗水,“好了,醒了就好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刚刚那些都是梦。”
白烈长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方才应该在儿子面前丢了人,便有些不大自在地说道,“从礼总说我最近爱说胡话,刚刚一定又胡话连篇了。”
“不是胡话…我给你倒点水喝。”长生刚起身,却被白烈一把拉住手腕。
“你好几夜没合眼,快来睡吧。”白烈向里挪了挪身子,“来,义父抱你睡。”
长生脸颊瞬间浮起一片绯红,心也开始胡乱撞了起来。
“怎么害羞了?以前不是还吵着让我抱?”他说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却被肩伤扯得生疼,皱了下眉头。
长生脱去外衣,“义父身上有伤,要不…我抱着义父睡吧。”
白烈抬起头,从未有过的仔细看着长生,突然发现当年那个孩子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现在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高吧?身子竟然这么壮实。嗯…牛肉没白吃。
长生见白烈盯着自己发呆,也不言语,便躺在他身边,将胳膊从白烈肩下穿了过去,环手把他抱个满怀。
白烈也没动,就任由长生抱着,长生身上很暖,贴着白烈很是舒服。
塞外的深夜里,屋外北风嚎叫,似乎只要推开门,外面就是一个可怖的世界。但白烈屋内却如同存着暖阳,两人都静静的,谁都不愿破坏这得来不易的相聚。
躺了好一会,白烈才开口说道,“你怎么突然就长大了?”
长生侧过身,和白烈离得好近好近,他身上的药味更浓了…却不似以前那般好闻,“义父也没比我大几岁,别总一副长辈样。”
白烈笑了几声,声音很好听。
长生将手紧了紧,又想起刚刚义父做的噩梦,便轻生在他耳边说道,“义父,我觉得人总会有痛苦的回忆,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你就会发现经历过的那些痛苦都是为了在将来能给你更好的东西。这样想来,以前的痛苦也就不那么苦了,很多以前放不下的事情,也就轻易放下了。”
白烈明白长生的意思,他是让自己忘了之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小小年纪的,说话都开始老生常谈了。那你来告诉我,你得到什么更好的了?”
长生的眼睛很亮,在夜里如明星一般,闪着灵光将白烈含在眸里。“你。此生能遇到义父,以前那些痛苦现在想来都觉得罩上了一层美好。”
白烈被长生这句话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心想这小子这次见面怎么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只是和自己撒娇,现在已经开始…调戏了。“唔…长生,你以后一定不愁讨媳妇。”
长生一本正经说到,“我不讨媳妇,只求留在义父身边。”
“咳咳咳…”白烈又开始咳了起来,“胡说八道的…咳咳咳…”
“你别激动,当我没说好不好?”长生轻轻拍了几下白烈的胸口,像哄孩子般,低声耳语,“义父睡吧,我给你哼个小调。”
长生以前每每睡不着,就会拿出白烈送给他的鸣琴,那首曲子一直在他心中萦绕,他轻声哼着,没一会白烈便气息悠长起来。
夜里白烈睡得依旧不大安稳,但只要轻轻一动,长生便将他搂紧,没一会便又在长生怀里静了下来。
三四天过去,白烈在长生的照料下一天好过一天,肩上的伤口也开始有愈合的迹象,每天醒着的时间也渐渐变得长了起来。
这天清早喝过药,长生照例帮白烈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他先细细查看了一番,“看着好多了了,已经不再有脓液。”
白烈听了这话,忙着将衣服拉了上来,“好了就别弄了,我也觉得这样挺舒服的。”
“那怎么行?”长生将白烈的衣服又扯了下来,“毒血还没清理干净,义父再忍忍,这伤可万不能再反复了。”
“不用了吧…”白烈有点耍赖的意思,伸手去推长生。
长生顺势抓住将白烈的手腕,一把扣在床上,俯身开始吸伤口上的毒血。
“啊…轻…轻点啊…”白烈轻轻挣扎着,“呃…啊~疼…疼啊…长生…停…呃啊~停呀!”
长生被白烈这几嗓子叫得浑身燥热,险些将口里苦苦的毒血咽下肚子,他低头一口吐在痰盂中,忙调整了气息,有点慌乱的说道,“义父…你…你能不能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