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生一脸迷茫,眼神都变得慌乱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白烈轻笑一声,“别做出这种表情…惊得像头小鹿一样…我的心会受不了的…”
“义父…”这一声叫得百转千回…长生冲过去,把白烈死死困在怀中。
“啧…这种时候,你叫我‘义父’,感觉怎么这么别扭呢?”白烈砸吧着嘴,“像…乱、伦…”
“噗”长生被白烈逗笑,“那以后,我叫你子行好不好?”
白烈忙叫到,“你个小屁孩叫我子行?不行!我太吃亏了!”
“义父也就比我大了几岁而已,干嘛非要长我一辈?”长生俯下身,不顾白烈反对,对着他柔声细语,耳鬓厮磨,“子行…子行…子行……”这是长生在梦里对他小义父的称呼,而今天,终于有些名正言顺的叫出口了。
这几声“子行”叫的白烈有些恍惚,很多人都叫他“子行”,他父亲这么叫,邓谦这么叫,怀淑也这么叫,但都不如长生叫得好听。
长生这一声声“子行”叫得那么小心翼翼,像是从心头上挖下来,又宝贝似的含在口里,听着都让人心疼。
白烈被他这几声“子行”叫得骨酥肉软,哪还顾得什么长不长辈?什么没大没小?只想就这样溺死在长生的温柔乡中。
“子行,我抱你上床吧,今天一定累了。”长生说着,也不等白烈回话,便轻手轻脚抱起他。
怀里的白烈格外好看,尤其在油灯映衬下,眉宇间那点凶气全被不大明朗的灯光隐了,剩下得只有浩瀚如星海的双眸,和薄唇一点桃心粉。
长生将头发散开,脱去外衣后躺在白烈身边,长发铺了半张床。白烈揪起一小捋,在指间玩弄着,一下下轻轻拽着长生的头皮。
白烈:“江南多雨水,我不在身边时,你还会怕电闪雷鸣的雨夜吗?”
长生笑了笑,自己在白烈心中无论何时都是个孩子,似乎怎么都改变不了。他转过身,撩逗着说道,“怕啊,每次都特别怕,怕得我恨不得能立刻钻到子行怀里去。”
白烈瞪了长生一眼,“骗子…骗人都不知道骗得真一点!”
长生抿嘴笑了笑,“我哪有时间怕?来到南夷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因为只要稍稍一停下来,我便会想念义父,想到心疼,想到难以入眠。”
“说来,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一人只身在外。”白烈盯着床顶,“你也是,外面这么苦,为什么不回家去?”
“家?我的家在哪?徐宁宫吗?还是义父的将军府?”长生轻轻一哂,神色寂静,“其实我一直都找不到归宿,尤其这些年在外漂泊,越发不知归时应去何方。可我内心却一直追逐着义父的脚步,自己渐渐长大后才发现,我的归宿原来不是一个地方,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一个人,那人就是你,义父。”
白烈眼神发直得看着长生,长生几句话说得他心里三起三落。他喉头鼓动几下,温暖又心疼。
长生哑然一笑,“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心之所归。”
白烈明白长生的心情,父亲去世那几年,他也有同样的感受。总觉得自己漂泊着,似无根的浮萍。家……哪里才是他的家?长生这一席话,也说到了白烈心坎里。两个经历相似的人,本就更能明白彼此。
白烈伸出胳膊,他不想长生再受到自己这样的苦,“来,我的小蜜糖,到义父怀里来。”
长生眉毛抽了几下,“小…小蜜糖?”这个称呼…还真肉麻。
“怎么?不喜欢?呃…要不叫你甜肉肉吧。”白烈将长生抱在怀里。
“哈?大男的…叫这个名字?”长生僵着一脸笑。
白烈:“对了,说起名字我才想起来,那天你不是让我给你起个字吗?”
长生:“嗯,对。”
白烈手中还转着长生的黑发,“嗯…功有九转之妙,洵为稀世奇珍。”他侧头看宝贝似的看着长生,“不如就叫世奇吧。”
长生:“好啊,名字就是个称呼。子行喜欢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白烈轻轻将脸蹭在长生的发丝上,微微合住了双眼,带着奶气喃喃说道,“纵然世人皆弃你而去,定还会有人视你为珍宝。”
长生将被角向上拽了拽,此生有义父一人足矣……“义父累了,快些睡吧。”他看着白烈轻轻点了下头,睫羽抖了几下,眨眼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长生缓缓将自己的发丝从白烈手中拽出,在漆黑的夜中直直盯着自己的小义父。这许多年了,突然遂了长生心意,竟让他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月光下,白烈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动人得让长生按奈不住,他轻轻撑起身子,借着一股冲动,温柔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