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烈被长生搞得头疼,“命人骑上最快的马,把长生和聂志清给我追回来!”
士兵一脸的为难,“属下能多带几个人吗?那聂志清本就是个好手,一打十绝对不在话下,九殿下比聂志清还要更胜一筹……”
士兵这几句话一下子提醒了白烈,想把长生抓回来,估计还真有点难……
白烈:“现在什么时辰了?”
士兵:“申时都快过了。”
“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白烈小声嘀咕,“定是最近太乏了……”
士兵一脸无奈,“一般脚程,此时估计都跑出去百里了,更何况他们俩都骑得是将军给的北疆汗血马。”
白烈砸吧了一下嘴,指着那小兵问道,“你哪来的?”
士兵一拱手,“属下邓将军身边亲兵。”
“碎叨叨的,一看就是他带的兵!”白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四百里外是西域与关中交汇的驿站,他们定要途经此地,抓不回来就带去两封信。”白烈回过头想了想,既然长生想回洛阳,那便让他回去也好,省得天天在这两只大眼睛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但是白烈却搞错了一件事情,长生说自己要走,却没说他要回洛阳。
白烈提起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可再提笔写另一封时,却面露难色,咬着笔头嗯嗯啊啊,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士兵:“大将军,酉时了……”
白烈恨得牙根痒痒,心说都哪来得一群蛤蟆精?天天就知道呱噪着烦人!“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他说着,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两下,然后将两封信塞到信封里,“这封给长生,这封给聂志清!速去速回!”
士兵:“是!属下领命!”
白烈看着小兵急匆匆的跑出去,便又拿起长生的信,细细读了起来。“小崽子这字写得可真像我,哎呀,我都忘了他以前写字是什么样了。”白烈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确定自己回忆不起来了。
其实他都没看过长生以前的字。
“还念你,时时刻刻……我看你是气我,时时刻刻还差不多!”白烈将信仔细收好,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
长生突然离开,白烈这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往日屋子里都绕着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下觉得空落落的。
“哎,真不该昨晚躲那一下,长生本就心思细腻,怕这次走就是因为此事吧?”白烈破天荒的觉得有些内疚。“但呆在这两人也怪别扭的,这孩子……怎么能喜欢我呢?”
“子行!”邓谦突然推门闯了进来。“你怎么惹长生了?我听说他带着聂志清走了?”
“嗯……”白烈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你那个碎嘴子亲兵告诉你的?”
邓谦:“啧,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昨晚又训斥长生了?”
白烈长长叹了口气。
邓谦:“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你看长生,五天五夜没合眼,从洛阳跑到这来看你,你病着他急得和什么似得,一应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天天把你照顾的无微不至,恨不得连杯水都舍不得让你倒。不就是偷偷跑到战场上吗?人家好歹还斩了个副将,戴罪立功了!你怎么就能忍心把他赶走?!”
“我没赶他……”白烈默默转过头,“那个……他……真的对我有那么好?”
“你是瞎呀?还是铁石心肠?”邓谦气得插着腰,“长生喂你喝药都是一勺一勺试温度,你那阵昏昏沉沉,一喝药就枕在长生腿上,他身上的伤裂了一次又一次!却千叮万嘱让我不要告诉你……他将心肝全都掏给了你!可你呢?”
白烈心里似堵了块石头一般,压得他隐隐作痛,又喘不过气。
邓谦在白烈面前急得绕了两圈,“还有,你换下的衣服,上面都是血迹,我让他扔了,他却说你穿惯了,新衣服贴身太硬,那都是长生一点一点给你洗干净的!白子行啊,你真当他是你亲儿子吗?人家是皇子!他老子是当今圣上!”
白烈跌坐在椅子上,他被邓谦吼得醒了一半,没想到长生竟做了这么多,可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邓谦气不过,接着质问,“你怎么忍心把他赶走的?”
“我真没赶他,是他自己要走的。当然……他走也和我有关系……”白烈不知怎么和邓谦解释,总不能说儿子喜欢他吧?“哎呀,反正……他走了也是好事!你不懂!”
“我不懂?嗯!长生也不懂!是吧?就你懂!”邓谦真是拿这个木讷的大将军没辙,“你总把他当成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可这冷暖他总该知道吧?依我看,什么都不懂的人是你才对!”邓谦说完,摔门走了出去。只留下白烈一人,品着这其中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