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烈轻轻呼出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冲到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白雾，阻隔在两人之间。
洛阳城的冬天冷得很温婉，不比北疆，冰寒刺骨。
一阵晚风吹来，白烈身上的酒气散了大半。
“这个给你。”怀淑公主拿出一个嵌着金丝线的小木盒子，递到白烈手中。
“又是什么东西？”白烈左右看着，这小盒子做工甚是精巧，那金线是后熔进去的，表面十分平整。怀淑总是会送他些小玩意，原因很简单，他自小时就喜欢机械类的东西，虽现今已是二十岁，而且还担任大将军一职，但打小那股子孩子气却未曾改变。
怀淑公主扭了一下后面的链条，一松手，小盒子里竟“叮叮咚咚”响起乐曲来。
白烈拿在手里，嘴角轻轻上扬。怀淑看在眼里，他笑，她也跟着笑。眼前这个大将军笑起来真好看，如初春清早的晨光透过几片刚刚舒展的嫩叶，明亮又让人心动。
“这是什么？还挺好听的。”白烈又扭动发条，静谧悠扬的乐曲在大殿外的夜色中响起。
“这个是西洋人带过来的，叫鸣琴。送给你。”
白烈挑了下眉“鸣琴？”，然后连句谢谢都没有，直接塞进自己怀里。
“哎呀，这外面还挺冷的。”他搓了搓手，“算着时间，我这一泡尿的功夫到了。走吧公主，咱回去吧。”
白烈转身，刚向大殿方向走了一步，却被怀淑公主一把拉住手腕。
“白烈！我就那么惹你厌烦？”
他转过头，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轻轻扭了下手腕，挣开怀淑的束缚，“这是哪的话？我。。不是看你穿得少嘛。”
“你少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怀淑公主自小就是男孩性格，行事作风也十分刚烈，只是女子该有的柔情少了几分。
白烈抿了下唇，顿了半晌说道，“公主，儿时是我不懂事，说的混账话，做的混账事……再怎么，也不能当真啊。”
怀淑一下攥紧了拳头，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紧张，一句话硬憋出一丝哭腔，“我等了你五年……你和我说不能当真？”
白烈侧头，小声嘟囔道，“我又没让你等五年……”
怀淑公主听得不真切，“你说什么？！”
白烈清了下嗓子，刚那句确实太过混账了，“咳，我说……是我对不住你。”
“可我不后悔。”
白烈：“……”
他心中一沉，还不如把那句混账话说出来了。
怀淑公主眼中隐隐闪着泪光，“我喜欢你，多久都愿意等。”
“你可别等了。”白烈不敢直视怀淑公主的眼睛，“我不值得你这样……我是半个废人，你是天朝公主！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不……”怀淑的泪终究没忍住流了下来。难道这就是子行一直躲避她的原因？“子行，我是爱你的。不管你怎样，你受伤前也好，受伤后也罢。哪怕真的有一天，你站不起来…可我爱的始终是你这个人！”
白烈长长叹了口气，他的神情让人有些看不清。“可我对公主……无丝毫爱慕之意。”
怀淑打了个冷战，冬夜里一层薄纱的确太凉了，更何况听到一句如此让她心凉的话。“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