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刚下早朝,一身龙袍还戴着冕旒,便迫不及待的走到小花园。
邓谦见到长生便起身施礼,“臣,拜见皇上。”
“邓将军快免礼。”
平日里白烈基本都是和长生独处,虽知道他已是当今圣上,但从未以君臣之礼相待。但今日邓谦也在场,就算再熟悉,也难免让白烈心里不大舒服了,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子行,你快躺下休息。”长生急忙上前扶他,动作太快,冕旒上的小玉珠直接打在了眼睛上,长生忙低下头,眯着眼。
白烈抬手将旒珠握在掌心,“都做皇上了,怎么还这般冒冒失失?”
童羽上前帮长生将冕旒摘下。
“眼睛没事吧?”白烈侧身躺着,看长生一直在揉眼睛。
“嗯。”长生伸手拉住白烈,旁若无人的用手指揉搓着。“今日身子可觉得舒服些?”
邓谦看得这个臊啊,两人的目光都快挤出水了,自己就算和怀淑热恋那会,也不比二人此时这般。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直接站了起来。
白烈侧头瞧着邓谦,“你还在这呆着干嘛?快回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好嘛,用完了就赶走。
邓谦也没起脾气,给长生施了个礼,便只好转身离开。
“子行,前面有一处凉亭,我刚命人在下面的小河里放了几条锦鲤,带你过去看看吧?”
白烈轻轻点点头,伸出手揽住长生的肩膀,“你呀,现在虽身为国君,但做事还是要有些分寸才好。”
长生看着怀里的白烈,“子行说的,可是国公之事?”
“对,我不想要那些个虚名。朝中大臣反对之声颇多,再说刚刚给我定罪,你在给我这么个爵位,岂不是出尔反尔?”
“子行再怎么也是皇上的义父啊,就算取了大将军一职,皇上的义父也不能是个庶民,对吗?”长生因为此事与朝中大臣争论了两三天,“我总觉得,给你的不够,也不知能给你些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温暖和心疼,“怕你不喜欢,又怕惹你生气,更怕我忙起来,你觉得我会忽略你。子行,我满脑子,整颗心装得都是你,好想掏出来给你看看…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表达我的心意。”
长生将白烈安放在凉亭的长椅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白烈轻轻一动便会觉得胸口憋闷,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子行,我现在只盼着你的身子能快些好起来。”长生低头吻着他的额角,“然后我们可以去洛阳最热闹的地方后盖一处宅子,你不是最喜欢市井之气?到处都有叫卖的小贩,每天门前来来往往都是人流车马。”
白烈低头笑了笑,现在还真没那些心思,也没那个精力。有点空闲便想安安静静睡上一觉,好像要把早些年熬过的夜都补回来一般。
“过几天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了吧?可都准备好了?”
“也没什么准备的,都是以往的流程,走个形式罢了。”
白烈点点头,“周延即位那会,我也参加过,还有先帝当年祭天,都要在天坛之上。那里几乎能看到洛阳全貌,天气晴朗些,都能瞧见城郊的驿站。”
长生将白烈拥得更紧了些,“待我登基之时,带子行一起上去可好?”
“哈哈,你不是在胡闹吗?一万八千级台阶,我怎么上去?再说也不合适。”白烈拍了拍长生的手背,“救我现在这身子骨,即便有人抬上去,也真的受不了。”
长生不太明白白烈说这些话到底是何用意,他有时太爱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让才生捉摸不透。
“我累了…”
虽然这几日白烈身体恢复了不少,但终究是太过虚弱,出来坐了半上午,便觉得浑身乏力。
“那我抱子行回去休息?”
“叫童羽过来吧,你一天也那么辛苦。”
长生笑了下,轻轻抱起他,“我能这样抱着你一天一夜,要不我们试试?”
白烈半眯着眼,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走回床边,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长生转身走出去,命人将范先生叫了过来。
“范太医。”他的脸色不大好看,“子行最近恢复的为何如此慢?朕一直信任于你,医治一事全部交于你身上,可你并未让朕安心啊!”
“皇上息怒。臣最近也一直在调整药方,只是国公病情有些复杂,还望多给臣些时日。”
长生起身来回踱步,“多久?”
“一月…”
登基大典于十日后举行,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与礼部敲定当日事宜,拟定相关流程。
白烈的身子倒是一日好过一日,长生隔天便会安排个人过来陪他说说话,也不至于憋闷。
好歹忙过登基一事,这才有时间能够常陪在他身边。
长生对白烈愈发细心体贴,每日上完早朝,基本都会在一处。
这晚白烈一翻身,却发现身边没人。伸手摸了下被子,里面是凉的。
“长生?”他唤了一声,借着微薄的月光,发现身边只剩胡乱掀开的被子。
“来人。”白烈喊了一声。
外面伺候的小太监忙走了进来。
“皇上人呢?”
小太监跪在地上,“皇上在延和殿,此时应该还在批阅奏章。”
白烈皱了皱眉,“他每晚都会去吗?”
“也不是,有时太累了就会直接睡下,但大多数时候都会去的。”
白烈皱了皱眉,“扶我起来,我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