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谦带着两万精兵,昼伏夜行数日,绕过官道,终于到了徐州城外。一切安置妥当后,方命人给白烈传去消息。
前一日夜里,货船上来了三名不速之客,各个身手了得,聂志清带着船上几名弟兄,好一番争斗,才将三人赶下船去,还伤了其中一位。
聂志清回来报信时白烈连连称赞。眼看一切准备都已就绪,只差最后一步引蛇出洞了。
“邓谦那边也安排好了,不知道还要在这耗多久。”白烈心里有些按耐不住,前前后后几年,到了此时,反倒让他有些许急躁。
长生:“红姐那边还一直没有消息,样品送过去也没回话,现在来看只能耐心等待了。”
白烈:“嗯,不如今天到醉香楼附近转转去吧,没准能发现些什么线索。”
红姐那没消息,两人耗在客栈也只能苦等,还不如出去透透气。
长生这次没有反对,带上一把轻剑,两人便出了门。
徐州城内茶楼众多,有环境清雅,焚着贡香听着小曲,怡然自得的。有鱼龙混杂,讲着荤段子,卖弄着低俗市井气的。
白烈挑来选去,最终在醉香楼身后的一家茶馆里落了脚,此处正好可以看到醉香楼后门。
醉翁之意不在酒,白烈和长生品茶,意也不在茶。二人东张西望,好一副没有心思。
“这盯了半上午,也没一个人出入,怕是今天要无功而返了。”白烈说着,手指玩弄着茶碗。
“二位公子。”店里伙计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白烈回神一瞧,“何事?”
“里面有位客人请二位移步,说有要事相告。”那小伙计从手中拿出一枚发簪,放在了桌上。
白玉攒金丝,簪头立着七彩蝴蝶,这做工一看就是宫中之物。
白烈:“哪来的这个东西?”
小伙计:“里面雅座,说二位看了此物自然明白。”
白烈刚要伸手去拿,却被长生一把抢先夺了过去。他放在掌心仔细查看,神色却越发不对了。
白烈见事态不妙,便对着伙计说道,“你先下去吧。”
长生捧着玉簪,反复瞧了又瞧,直到手指开始微微发抖。
“你…认得此物?”白烈小心问了一句。
“我不会看错的…”长生神色激动,脸色都有些发白,“这…这是我母妃之物。”
“啊?”白烈惊得没缓过神来,“在这怎么会出现影妃遗物?”
“这发簪竟然是一对…母妃遗物中有个一模一样的!”长生将发簪紧紧攥在手中, “不会错的…我要去见见那人!” 说着,一下站起身来。
“慢着,”白烈探身拽住长生,险些从轮椅上跌落,“这个时候千万要稳住,我和你一起去。”
长生此时还有些恍惚,母妃之死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顽疾,今日莫名有人送来这个发簪,便让他尘封已久的旧念再度掀起。
里面之人可是知道什么隐情?他怎么会有母妃的发簪?究竟是何人?又所为何事?
长生脑子里乱极了,他迫切想将一切都问个明白。可在此时这个节骨眼上,这人是否还有其他目的?
多想只是徒劳,长生抓起佩剑,推着白烈走到里面雅间门口,轻叩了三声门。
屋门打开,迎面来了个笑得一脸穷酸相的家仆。白烈定神一瞧,这不是在柳新镇挂到自己的陈管家吗?
白烈嗤笑一声,“呦,这是冤家路窄啊,追我们追到这了?”
陈管家忙陪出一副烂笑,“您哪得话,是我家老爷有事找殿下。”
白烈抬头隐隐看了一眼长生,感情屋子里这二位知道他们底细。
陈管家将两人让到屋内,“里面请,我家老爷可是找了二位好久。”
长生手里捏着发簪,定定瞧着里面坐着的那位老爷。五大三粗,看模样四十岁上下,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恼人的阴柔气。
“二位主子,”那老爷起身做了个揖,夹着嗓子说道,“可真是让老奴好找。”
白烈眯眼瞧了瞧,这位老爷没猜错的话,应是宫里的太监才对,怎么会跑到这来?“别卖关子了,发簪哪来的?你找我们又所为何事?”
“大将军,您别急啊,先喝杯茶再说。”老爷一伸手,请他二人坐在桌边。斟了两碗茶方幽幽说道,“别担心,我呀其实也就是为了一己私怨,想来九殿下…不对,现在应该称为肃王才是。想来肃王也应该想要知道关于影妃之事。”
“簪子哪来的?你又是谁?”长生半点不加遮掩,直接问道。
“在下梁国忠,以前服侍在皇后娘娘身边,她称我为小梁子。”梁国忠顿了顿,“这发簪嘛,自然是梁某在影妃寝宫偷来的。”
小梁子?白烈果然没有猜错,看来他之前是在皇后手下当差。可这就更说不通了,皇后现今风生水起,统领后宫,怎会让自己手下的太监跑出宫来?而且那个狗屁陈管家口口声声叫他老爷,看来他出宫已有一段时日。
太监私逃,这可是死罪呀!
白烈皱了皱眉,“你究竟知道什么,赶快一个屁给我放利索!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