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眯眼对他笑着,“边塞寒苦,对义父身体不好,若父皇肯给我奖赏,我便请求他不再让义父驻守边关。”他顿了顿,“若父皇不同意,那我便等下次立功时再求,直到他同意为止。”
白烈心头一暖,他明白长生这份为他着想的心意,但他却并不想让自己成为长生未来道路上的阻碍。“长生…你这是何苦?有这种机会不如求个好些的封地或者谋个实在些的职位,义父不用你担心。”
“义父,其实父皇也不一定会奖赏我。我在南夷战场也立过功,但是父皇却只字未提。只怕就算我再怎么努力,父皇也不一定能看到。所以,奖不奖赏的,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长生骑在马上,身姿挺拔,但几句话却说得有些落寞。
“别多想,你父皇不会看不到的。我呢,更不用你费心。长生,你长大了,是时候该为自己谋划未来。”白烈说道,“驻守边关其实也挺好的,无聊就出去跑跑马,山里到处是野味。我又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到哪都能给自己找到乐子。”
长生笑了笑,“好,义父你也别多想,我会为自己安排好未来的。现在呢,我们还是早些回柳新镇吧,眼看天就要黑了。”
“对了,我听说柳新镇晚上特别热闹,咱们早些回去,义父带你出去逛逛,你我二人这么久没见,晚上必须好好喝几杯。”白烈说着,甩起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一溜烟儿跑了,长生急忙追了上去。
几人回到柳新镇,天上已经挂起了月牙。白烈回到客栈拴好龙吟马,却发现邓谦和怀淑还没回来。问了店里的伙计才知道,两人是到河上坐游船去了。
“夜游曲河?还挺浪漫的。”白烈回头叫上长生,“他们去游河,义父带你去喝花酒,好不好?”
“义父…”长生立刻停住脚步,“我不好女色,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逗你呢。”白烈一把拉过长生,“走,陪义父去。”
“我…”长生憋得满脸通红,“不去…义父也不许去!”他说着拽住白烈,不让他走。
“哈哈,我是说去喝酒,不是花酒,这还不行?”白烈把长生一下拽到了怀里,“有你在,我以后都不去喝花酒了。”
长生耳边“咚咚”响起心跳声,立刻心花怒放到漫山遍野,悸动着嗓子问道,“义父此话当真?”
“怎能骗你?”白烈微微一笑,迷得长生已醉了三分。“走吧。”
长生跟在白烈身后,只为他一句话便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义父是认同两人的关系了吗?他揣测着,却不敢把话问出口。
“走快些,”白烈回头催促道,“年纪轻轻的,还没我腿脚利索。”
长生满心思都是刚刚白烈抱自己那一下,还有他说的那句话。此时听到叫他快走,心思还没收回,一低头又看到白烈那好看的手指,半遮半掩在袖子里,前后轻轻晃着。竟迷了心窍般,伸出手悄悄指勾了上去。
白烈下意识的躲了下,反应过来后,却一把将长生的手捏在自己掌心中。“怎么?怕丢啊?”
长生低着头,近乎呓语,“不是…就觉得义父的手…好看得紧…”
“臭小子…”白烈拉着长生,步子走得慢了下来。
入夜了,镇子里家家户户都掌起了灯,路两旁门面外红彤彤的挂着灯笼,青石板的巷子里,人流开始嘈杂起来。街道边都是摆小摊的,胭脂水粉、小吃面摊,这里的夜市可比白天要热闹得多。
白烈左右看着,时不时在长生耳边低声细语,惹得长生哈哈大笑。这样的日子似乎好久都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白烈带着他去看杂耍吧?
两人正悠哉悠哉地享受得来不易的好时光,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杂乱的喊叫声。“让开!都给我让开点!驾!让开!”
眼见身后来了一辆车马,狭窄的小路一下变得拥挤起来,人们连忙向路两边闪躲。
长生看着那马车直直冲了过来,“义父小心!”他忙将白烈向路边拉,但怎奈马车飞驰而至。他右腿上的铁架子,好巧不巧挂在了马车车轮上…
白烈被带了出去,尽管长生拉着他,但马车速度太快,还是拖了手。白烈刚被拖出一丈远,只听到“咯哒”一声,护腿的架子从膝盖处崩开,他腿上霎时没了支撑,身子向前一扑,倒在了地上。
“义父!”长生忙跑过去,扶起白烈,“义父可伤到哪了?”
白烈翻身坐了起来,又瞧了瞧护腿,“没事,怕是护腿坏了。”
“我先扶你起来。”长生说着,扶起白烈。
白烈一条胳膊搭在长生背上,右腿拖沓的落在身后,向路边一步步跳了过去。